顶流歌手谈及初恋他看了一眼我,然后说:隐晦告白过,她没听出来
发布时间:2025-11-22 20:58 浏览量:2
高中那三年,我在班里就跟隐形人似的。
没几个人能想起我的存在。
可我偏偏对校草裴绪,藏了满心的欢喜。
毕业那天,我攒了整整三年的胆子。
拉着他拍了张合照。
他对着镜头笑,转头跟我说:“你头发怎么乱糟糟的。”
一晃好几年过去,我们再没见过面。
他已经成了火遍全网的歌手。
一次采访里,主持人问起初恋。
他说着“表白过但太含蓄,她没懂”的时候。
眼睛好像不经意地往台下我这边扫了一眼。
这时候,距离我们毕业已经六年了。
也是我拿到癌症诊断书的第三天。
我想在剩下的日子里,谈一场不留遗憾的恋爱。
裴绪的首场粉丝见面会,还没开场就冲上了热搜。
他亲自站在会场门口接粉丝的照片。
一下就霸占了热搜第一,#裴绪宠粉天花板#挂了好久。
那时候我正堵在半路。
胃里一阵阵抽痛,想转移注意力就点开了热搜。
那张我看了九年的脸,一下就撞进眼里。
“小姑娘,你也喜欢裴绪啊?”旁边的司机师傅瞅了我一眼,笑得挺和善。
“我闺女迷他迷得不行,屋里贴满了海报。”
我忍着胃里的不舒服,笑着点头:“对,我特别喜欢他。”
不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
是打从十六岁起,就刻在心里的,对裴绪这个人的喜欢。
这份暗恋,不知不觉就撑了九年。
从医院到会场,平时二十分钟的路。
今天堵得没边,挪一步都费劲。
等我赶到的时候,见面会马上要开始了。
粉丝都已经入座,门口就剩一个保安大哥。
倒霉事还凑一块儿了。
我慌慌张张从包里掏出那张花光积蓄从黄牛手里买的票。
扫了半天,机器都没反应。
保安大哥脸上已经显出不耐烦,眼神里带着怀疑:“小姑娘,你这票该不会是假的吧?”
“什么?”我脑子一下懵了。
我买到假票了?
“不、不可能啊,我花了好多钱才买到的……”我越说越没底气。
赶紧给黄牛发消息,屏幕上却跳出了红色感叹号。
“唉,你这样的我今天见着好几个了。”保安大哥叹口气,“快去报警试试,说不定能把钱追回来。”
我攥着那张没用的票,指节都泛白了。
自从知道自己得癌后,一直硬撑着的那根弦。
突然就断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想在走之前,再见一眼喜欢了九年的人。
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我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保安大哥被我吓了一跳。
“姑娘,不就是一场见面会嘛。”他劝我,“你还年轻,以后见偶像的机会多着呢。”
我哭得肝都疼了。
“没有了,再也没有机会了呜呜……”
我等不到下一次了。
我看见保安大哥脸上露出“现在的追星族也太疯狂了”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别哭了。”
我和保安大哥都下意识抬头。
只见内部员工通道那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一半身子隐在会场的阴影里。
一手拉开已经关上的移动护栏,目光落在我身上。
“进来。”
和他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我心里猛地一震。
是裴绪。
“不进来吗?”见我没动,他轻声催了一句,“快开始了。”
顿了顿,他好像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急。
放慢语速问:“不是来见我的吗?”
“哦哦!”我这才反应过来,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
“来了!”
赶紧站起来,从护栏底下钻了进去。
身后传来保安大哥惊讶的声音:“大明星还亲自出来接人啊?”
“这姑娘,早说跟大明星是亲戚,还至于买黄牛票……”
我隐约听见裴绪低低地笑了一声。
然后轻声回应:“嗯,是亲戚。”
我紧张地攥着胸前的斜挎包带。
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这时候粉丝都该入场了,裴绪按理说也该在后台准备候场。
没想到他还在门口,还正好遇上了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
现在的他,是顶级歌手了。
出道四年,国内外的奖项拿了个遍。
一张见面会门票,被炒到了天价。
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没勇气问他,是不是还记得我。
大概是不记得了吧。
我心里有点失落。
毕竟高中三年,我们也就同班过一年。
他当年那么耀眼,怎么会记得一个不起眼的同班同学呢?
不过,今天能再见到他,我已经很满足了。
快到内场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了粉丝们震天的欢呼声。
裴绪把我送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旁边立刻有工作人员跑过来:“祖宗啊,你怎么还在这儿晃悠!”
“快回去候场,粉丝都等急了!”
“进去吧。”裴绪转头看了我一眼,“一排23座是空的,你坐那儿。”
“还有,别再哭了。”
他大概以为我是因为没买到票才哭的。
还特意给了我一个中间的特等座。
比我那张高价黄牛票的座位,靠前了不止一点点。
他真的好宠粉啊。
我有点尴尬,赶紧低下头道谢:“不好意思,谢谢你带我进来……”
对面半天没出声。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正好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不是吧,黎初同学。”
他脸上带着点好笑,又有点无奈的样子。
那张在镜头前总是高冷的脸,第一次露出这样鲜活的表情。
“真不记得我了?”
我呆呆地看着裴绪被工作人员簇拥着走远的背影。
紧接着,工作人员为我推开了内场的门。
瞬间,欢呼声、尖叫声、荧光棒的挥舞声。
一股脑涌了过来,震得我耳膜发疼。
放眼望去,会场里密密麻麻的人。
都是为他而来的。
直到我在一排23座坐下,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裴绪竟然还记得我。
不仅记得我的名字,还记得我们是高中同学。
坐在第一排,离舞台近得不可思议。
灯光亮起的时候,我和台上的他,也就两米左右的距离。
就像高一那年,我坐在裴绪的斜后方。
我们之间,只隔了一条过道。
那时候我抬头看黑板,眼角的余光。
总会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
我依然坐在台下。
而那个当年我只敢偷偷看一眼的少年。
已经变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也从一条短短的过道。
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天壤之别。
其实,我也勇敢过一次。
高中毕业那天,我拉着裴绪拍合照。
拍照的同学笑着让我们凑近点。
我害羞地往他那边挪了挪。
裴绪却大步跨了一步,和我并肩站着。
六月的风带着燥热,吹得我额前的碎发乱飞。
拍完照,我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裴绪转过头,看着我笑。
“黎初。”他的声音软软的,“你头发乱了哦。”
就这一句话,让我红着脸跑掉了。
后来上了大学,寝室夜聊的时候。
我说起这段暗恋的糗事。
上铺的女生突然从床帘里探出头。
“黎初,你确定他不是在跟你表白吗?”
“什么?”
我一下子愣住了。
然后,我从上铺女生嘴里,听到了一段话。
“如果我爱你,而你恰好也爱我。”
“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着帮你整理,手还会在你头上多停留几秒。”
“但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不爱我。”
“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哦’。”
上铺女生恨铁不成钢:“这是村上春树的名言啊!”
“你喜欢的人,肯定是文科生吧?”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是理科生,裴绪是文科生。
所以我不知道村上春树,也不知道他那句话。
是不是真的在向我表白。
可……这还重要吗?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换了衣服。
上铺的女生睡眼惺忪地探出头:“这么早去晨跑啊?”
“嗯,你接着睡吧。”我轻声回答。
清晨的校园里没什么人。
我像往常一样,先去操场跑了两圈。
最后,才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了学校超市门口。
超市门口有个巨大的饮料广告牌,是上周刚换的。
我抬起头,看着广告牌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胸腔里,刚跑完步的心脏,跳得飞快。
我问自己:重要吗?
不重要了。
活动按照既定的步骤顺利进行。
到了最后,是回应粉丝信件的环节。
主持人从一堆信件中随机抽取一封,然后大声读出信中的问题。
“裴绪哥哥,你的初恋发生在何时?《告白倒计时》这首歌是不是为她而作?”
这个问题立刻引起了现场所有粉丝的兴趣。
当然,也包括我。
《告白倒计时》是裴绪首张专辑的主打曲目,也是他成名的代表作。
有粉丝曾经猜测,这首歌可能是裴绪写给他学生时代的初恋,因为副歌部分的歌词——
“每一次在教学楼走廊的偶遇,无人关注的角落,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想成为你头上的帽子,和你一起在雨中奔跑。
“下一次相遇,会是在哪次课间休息?
“告白倒计时,还剩30天。”
每一句歌词都充满了学生时代暗恋的情感。
在众人的注视下,裴绪在台上开口了。
“是的。”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首歌,的确是写给我学生时代的初恋。”
现场立刻沸腾起来,连主持人都差点尖叫起来。
“那后来呢,你表白了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主持人问出这个问题后,裴绪似乎不经意地朝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表白过,在毕业那天。”他停顿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但可能太含蓄了,她好像没听懂。”
“哦?你是怎么表白的?”
下一刻,我抬头,正好与台上的裴绪目光相遇。
就像当年一样,他的眼神温和,笑容依旧。
“同学,你的头发乱了。”
“行行行,差点儿就露馅了,你裴绪真是厉害!”
“哈哈,裴绪这家伙肯定是土象星座的,跟我那前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对啊,你这表白方式也太含蓄了吧,这不是明摆着单身的本事嘛!”
不光是现场的观众,连网上直播的弹幕都笑翻了。
只有我坐在下面,心砰砰直跳,脑子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连后面主持人问了啥问题,我都没听进去。
直到见面会结束,粉丝们陆陆续续走了,整个会场就剩下我一个。
有工作人员走到我跟前,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不爱带伞的黎初同学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
“我只是……偶尔一次忘了带伞。”
那是高考前的一个傍晚,外面下着毛毛雨。
最后一节课,老师难得没拖堂,铃声一响,大家就急匆匆往食堂跑。
我忘了带伞,又急着去抢糖醋排骨,情急之下就脱下外套顶头上,往食堂冲。
当时理科班在一楼,文科班在三楼。
也不知道裴绪是怎么在那么多人里一眼看到我的……
还写进了歌里。
我跟这位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后台。
路上她自我介绍,说她是裴绪的助理。
“叫我圆圆就行。”圆圆长了张圆圆的脸,看着挺可爱的。
她好奇地打量我,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还是忍住了。
直到走到裴绪的休息室,她敲了敲门,冲着里面喊:“裴老师,黎同学来了。”
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已经先一步拉开门。
我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睫毛一颤。
“黎初。”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手足无措,下意识地笑了笑:“好,好久不见?”
“谁啊?谁来了?”身后休息室里,裴绪的经纪人周哥听到动静,好奇地往门口看。
“没谁,车钥匙给我,我送一下老同学。”
“哦,老同学啊。”周哥毫无戒心,随手把车钥匙扔给裴绪。
过了两秒,他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
“什么!老同学?”
他几步走过来,想跳起来看我,却被裴绪挡住了。
“什么老同学?哪个老同学?是不是不爱带伞那个!”
直到裴绪拉着我走远了,还能听到周哥在后面苦口婆心地劝。
“裴绪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口罩和帽子都给我戴上!”
“艺人的恋爱公关是大事,你得给我点时间准备!”
“最后再问你一句!今晚还回来睡吗?”
“别管他。”裴绪假装面无表情,实际上耳朵都红了。
“老男人就爱神神叨叨的。”
裴绪亲自驾车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紧张得胃里翻江倒海,硬是把它压了下去。
我偷偷地用余光瞥向旁边的裴绪。
这是多年之后,我和他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记得高考成绩公布后,我远赴千里之外的北方上大学。
而裴绪则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本地顶尖的大学,大一就因为参加选秀节目一炮而红。
多年未见,我们仿佛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得知自己得了癌症的那天,我请了假,回到租住的小屋,沉默地坐在窗边,目送太阳西沉。
直到房间变得一片漆黑。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服输的情绪。
于是我拿起手机,用我两年工作攒下的一大笔钱,买了那张高价票。
我原本只是想在生命终结前再见他一面。
就算是给这么多年的暗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收回目光,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最糟糕的时刻呢?
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
裴绪正要下车送我进去:“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进去。”
我急忙按住他解开安全带的手:“不用了!”
他疑惑地看着我。
“别,别让人误会……”我是怕他被人认出来。
没想到裴绪突然脸色一沉。
“我只是送你回家,你也怕他会误会?”
“啊?”我一脸困惑,“谁?”
“你男朋友。”裴绪低下头,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上个月19号,你朋友圈里发的,我看到了。”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上个月我发的为数不多的几条朋友圈,最后终于想起来了——
上个月19号是我最喜欢的动漫角色的生日,我买了蛋糕拍照发了朋友圈,编辑文案的时候好像是随口喊了一句老公……
等等!
我突然记起,上个月19号,裴绪因为半夜突然开直播唱《水星记》上了热搜。
虽然后来直播因为网络问题被中断了,经纪公司也解释说是因为庆功宴上裴绪喝多了,但还是有营销号在疯狂造谣裴绪是因为失恋了。
“所以……你上个月上热搜那次是因为这个?”
我看着眼前像受伤小狗一样的裴绪,不知怎的,突然有点想笑。
“我确实说过我有老公。”
话音刚落,裴绪猛地抬头看我,眼眶都有点红了。
我拉长了声音:“可……那是二次元的纸片人老公啊。”
“什么?”裴绪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眼神呆呆地看着我。
“我说,我没有男朋友,朋友圈里喊的老公是动漫里的纸片人。”
顿了顿,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以,你今晚回去还唱《水星记》吗?”
多好啊。
原来,不甘心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裴绪最终还是坚持要把我送到楼下。
一路上,我紧张兮兮的,生怕别人认出裴绪来。
而裴绪自己,却表现得泰然自若,仿佛只是在回家的路上。
他目送我进了电梯,依依不舍地向我挥手告别。
“再会,老同学。”他笑着说。
“好的。”我轻轻点头,尽力挤出一丝微笑,语气柔和地回应,“再会。”
电梯门慢慢合上。
直到门完全关闭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弯下腰,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叮——”
电梯到达了23层。
门一开,我立刻冲向了洗手间。
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吐到最后,胃酸倒流,我被呛得剧烈咳嗽。
过了很久,直到鼻腔里都是血腥味。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太难看了,我心想。
幸好……裴绪没看到这一幕。
“叮咚——”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姜医生:【黎小姐,您考虑好是否接受化疗了吗?】
我瞥了一眼,关掉了屏幕。
用冷水洗了脸,我走到阳台边,想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突然,我眯起眼睛,看着楼下那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是裴绪。
他还没走。
不仅没走,还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像个兴奋的小狗,在楼下跳来跳去,跑来跑去,时不时还对着空气挥拳。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抬头看向楼上。
虽然隔着二十多层楼,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还是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快乐。
“叮咚——”是多年未联系的置顶联系人发来的消息。
裴绪:【下个月的演唱会,我能邀请你吗?】
发完消息,他迅速把手机扔到一旁的长椅上,不敢再看。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低头回复。
“叮咚——”
楼下的人立刻拿起手机,看到我的回复后,激动得跳了起来。
黎初:【好的。】
夏日的晚风拂过脸颊,耳边隐约传来小区绿化带的蝉鸣。
我站在楼上,远远地看着裴绪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
然后低头,打开了姜医生的对话框。
黎初:【我决定了,我想接受化疗。】
这是我被诊断出癌症的第三天。
我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去追逐一场遥远的暗恋。
当我点头答应进行化疗时,主治医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还年轻,只要跟着治疗走,寿命可以很长,咱们得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姜医生,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女性,对待患者总是轻声细语。
“但是说到治疗费用……”姜医生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我会想办法筹钱的。”我轻声回答。
在医院的大厅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通讯录,给我那久未联系的父母分别发送了信息。
我的父母在我高考结束后就分道扬镳了,之后各自再婚,建立了新的家庭。
我在外地上大学,只有假期才会回家。
每次回家,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个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
而我,似乎没有家。
后来,妈妈又生了个妹妹,我就更少回家了,毕业后也是租房子住。
这是毕业后两年,我第一次联系他们。
却是为了借钱。
第一个回电话的是妈妈。
几乎是我刚发完消息,她就打了过来。
“你发给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突然找我要钱干嘛?
“要钱去找你那混蛋爸,当初要不是他出轨,我也不会和他离婚,平时宝贝闺女叫得那么亲,怎么关键时候还要你来找我要钱……”
“妈妈。”我打断了她的话。
难过吗?
不,我已经习惯了。
“妈妈,我生病了。”我轻声说,“是很严重的那种,需要很多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好像在评估我的话是否可信。
“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语气温和地继续说,“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完,我没等她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是我主动打的。
电话响了几声才有人接。
“喂?宝贝闺女,打电话给爸爸有什么事吗?”
“爸爸,我给你发了消息,但你好像没看到。”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爸爸,我能向你借点钱吗?我生病了……”
“老黎,你在和谁打电话呢?”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是爸爸的道歉声:“不好意思啊闺女,爸爸和田阿姨在一起。
“你刚才是说要零花钱吗?爸爸等下给你转五千,现在爸爸有点事,先挂了。”
说完,他没等我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我抬头,看到妇产科诊室门口那对熟悉的身影。
真巧。
原来他说的有事,是陪新欢来做产检。
我就这样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个刚才还叫我“宝贝闺女”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已经鼓起来的女人走向电梯。
女人还在撒娇地抱怨:“都是你儿子,害得我每晚都睡不好,你要给我买个包补偿我!”
“好好好,回去就给你买!”男人看着女人尖尖的肚子,满脸笑容,“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你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一个包算什么,房子车子我都给你买!”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电梯里。
我站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紧握着拳头,让指甲陷入掌心。
没事的,没事的……
我深吸一口气,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
接受父母不爱自己,其实也没那么难,对吧?
毕竟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怎么现在生病了,反而变得脆弱了呢?
黎初,别这么矫情。
终于回到了家,夜幕已经降临。
我垂着脑袋,边走边琢磨着兜里那点银子还能撑多久……
直到我快走到家门口,正准备上楼。
一抬头,却瞥见了一个乔装打扮的身影,熟悉得很。
是裴绪。
在这南方的八月,气温都快四十度了。
他戴着口罩,帽子,蹲在小区楼下,一个踩着滑板车的小孩好奇地问他:“叔叔,你不热吗?”
裴绪无力地抬头:“叫哥哥。”
“哦,那哥哥叔叔,你不热吗?”
“……”
“妈妈,这里有个叔叔好奇怪!”
眼看小孩的家长好奇地朝这边走来,我赶紧过去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小朋友,谢谢你关心,哥哥不热,哥哥就是喜欢戴口罩。”
我笑着送走了小孩和他的家长,然后转向还蹲在地上的裴绪。
“还不站起来吗?”我挑了挑眉,“再蹲下去,又要被小孩叫怪蜀黍了。”
“……”地上的人还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我垂着的右手食指。
“腿麻了……”他抬头看着我,眼神无辜,语气可怜兮兮。
“要黎初牵牵才能起来。”
右手食指传来的温暖触感。
虽然他没用力,我还是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我几乎是本能地挣脱了他的手,藏在了身后。
裴绪眼神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反应。
我张了张嘴,却没法解释,是因为手背上有针孔,不想让他看到。
只好把那只手又往身后藏了藏。
过了几秒,裴绪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没关系,不牵也没事,我自己也能站起来。”
他像是在自我安慰,眼神却小心翼翼地偷看我的脸色。
生怕我露出一丝不悦。
这一刻,我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堵。
有种酸涩的,难以言说的感觉,在我全身蔓延……
我眨了眨眼,强装镇定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对此,裴绪像是早有准备,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演唱会门票递给我。
“我来给你送演唱会门票来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亮晶晶的,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你答应我的,要来看我的演唱会。”
“啊……”我想起了之前的约定。
接过票看了一眼,还是最好的位置,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
“这种东西你直接同城快递给我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咳咳。”裴绪干咳两声,眼神飘忽,“这不是,顺路嘛……”
?
横跨半个城市,你顺的是哪门子路?
我没揭穿他。
只是紧紧捏着手中的票,喉咙突然有些干涩。
这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连我的亲生父母都已经放弃了我……
却有人愿意横跨半个城市,只为亲手把这张票交到我手中。
他眉眼弯弯,语气温柔。
“演唱会,一定要来啊。”
我踏上了化疗的旅程。
第一轮化疗真是折磨人,我经历了一大堆不适。
恶心、呕吐、拉肚子,夜里痛得难以入眠……
姜医生虽然口头上说这是常见现象,但他看我的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一丝忧虑。
“要不要请个护工?接下来要长期住院,你一个人会很辛苦,还是找个人照顾你……”
“谢谢医生,我会考虑。”我刚吐完,虚弱地微微点头。
但我哪里还有能力请护工呢。
住院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出乎意料,是妈妈打来的。
电话一通,她就说道:“这几天忙,没空联系你。
“我把老房子卖了,你有空过来配合办一下手续。”
她口中的老房子是当年她和爸爸结婚时,单位分配的学区房,离婚后归了她。
因为当时我已成年,所以在爸爸的要求下,房产证上也加上了我的名字。
只是这些年她再婚后又生了个妹妹,我就再也没回去过。
“急着卖,没卖出好价钱,幸好是学区房,不愁卖……”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最后,她语气生硬地说,“卖房的钱我会全部打到你卡里。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所以我不指望你给我养老。
“但是黎初,你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没有哪个妈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话音刚落,护士正好进来换药,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黎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又疼得难受了?”
我这才发现,我早已哭得泪流满面。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然后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声。
“姐姐,不哭……”
才三岁的小女孩,明明一次都没见过我,却亲昵地叫着姐姐。
“我给她看过你的照片,她知道你是姐姐。”
妈妈顿了顿,继续说,“她长得和你小时候很像,也爱哭。”
我笑了,擦去脸上的泪水,认真地说:“妹妹真可爱。
“谢谢你,妈妈。”
我慢慢习惯了化疗的滋味。
尽管吃下去的东西还是会吐出来,半个月不到,我体重就直线下降。
幸运的是,治疗费用不再是我心头的一块石头。
妈妈第一次来医院探望我之后,立刻去找了爸爸。
第二天,我的账户里就多了二十万。
听说那位怀了弟弟的田阿姨得知后,在家里大闹一场,最后被我爸训斥了一顿。
「那能怎么办,黎初也是我的女儿,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吗?
「你也是要当妈妈的人,将来也会是母亲,何必和一个生病的孩子过不去?」
妈妈告诉我这件事时,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温和。
「他总算还有点良心。」
我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裴绪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
从演唱会的进展到午餐吃了什么,再到经纪人不让他喝饮料的小事……
最后,他开玩笑地说:【其实我对那饮料也没那么感兴趣。
【只是我记得高中时,你好像挺喜欢那个牌子的葡萄汽水。】
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刚刚吐完,嘴里满是苦涩。
但看到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触动。
突然好想尝尝葡萄汽水的味道。
于是我回复道。
黎初:【其实我现在还挺喜欢的。】
不一会儿,顶流歌手裴绪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裴绪V:【好想变成葡萄汽水啊。】
配图是我熟悉的那个品牌的葡萄汽水。
负责我的小许护士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是裴绪的铁粉。
看到这条微博,她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完了,我怀疑我偶像谈恋爱了,而且对象还是个喜欢喝葡萄汽水的女孩。」
她说完,我眼皮一跳,心虚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哥以前从不发这种微博。」小许护士语气坚定,「当一个从不分享生活的男生突然开始分享生活,就说明他肯定谈恋爱了!
「我追的明星多,我有经验,我之前追的七个里有五个都是这样!」
我好奇地问:「那另外两个呢?」
「去踩缝纫机了。」
「……」
我越来越心虚,打开裴绪那条微博的评论区一看,果然热评里已经有人在问了。
【不对劲,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所以是谁喜欢喝葡萄汽水?】
【好好好,上个月见面会听你提起初恋,还以为你小子是纯爱,没想到现在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喜欢喝葡萄汽水的。】
在众多评论中,裴绪只回复了说他纯爱的那条。
裴绪V:【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这条评论一出,立刻上了热搜——
#裴绪纯爱#
当晚,裴绪破天荒地给我打来语音电话。
我偷偷避开小许护士,跑到医院走廊角落接听。
刚接通,就听到他问我:「黎初,你今天刷微博了吗?」
「没、没有啊。」我语气不自然。
「哦……」对方语气也不自然。
就这么沉默了两秒,对面突然传来裴绪经纪人的抱怨声——
「裴绪,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恋爱脑!
「不准再回复任何评论了,你马上还有巡回演唱会,你就算要搞事情也给我等到演唱会结束再说!」
「啧。」我听到裴绪小声嘟囔道,「不发微博也说我,发了也说我……」
「你还有理了是吧?」周哥气得够呛,但又对这个公司的摇钱树无可奈何。
「发图也不知道打个码,还好你没代言竞品饮料,这波就算是白送的自来水了……」
后面的话我听不太清了。
挂断电话前,裴绪假装不经意地提醒我:「咳,黎初,你要是有空的话,还是刷一下微博吧……」
「……哦,好。」我脸颊发热地挂断了电话。
再一回头,小许护士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眼神怀疑。
「你谈恋爱了?」
我被吓了一跳。
「为、为什么这么说?」
只见小许护士眯起眼,仿佛看穿了一切。
「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那个劝分一百次还是复合的恋爱脑闺蜜!」
「……」
就在演唱会前夕,我妈来医院探望我,突然间提起了一桩旧事。
“说起来,上次我去那老宅子,租客告诉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我向物业打听了一下,似乎这几年都有收到,只是之前的住户没跟我提过。”
“我瞧了瞧信封上的号码,好像是你以前的手机号,会不会是你老同学寄给你的?”
听到这话,我满脑子都是问号。
高中那会儿,我在班里就是个隐形人,没几个交心的朋友,更别提有人会在毕业后给我写信了。
但出于好奇,第二天去演唱会前,我还是挤出时间去了一趟。
那老房子已经卖掉了,只是手续还没走完。
我跟住在那里的租客说明了情况,他们表示理解,很快就搬进了新家。
多年后,我重返这个我成长的地方。
屋里的家具早已被搬空,只剩下一张破旧的书桌。
仔细一看,那是我从小学用到大的。
因为太破旧了,没人愿意要。
只能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我走到桌前,轻抚着桌面上我刻下的“加油”二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仿佛就在不久前,我还坐在这张桌前熬夜备战高考。
晚风从窗外吹来,带来一丝凉意,耳边是老式台灯的嗡嗡声,眼前是触手可及的梦想。
再一睁眼,时光已匆匆流逝,曾经热闹非凡的屋子,如今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这几年,老房子的租客换了一茬又一茬,前几年的信件早已不知所踪,最新的一封是上个月寄来的。
我从抽屉里翻出唯一一封未拆封的信,收件人联系方式那一栏还是我高中时的手机号。
带着好奇,我拆开信封,顿时愣住了。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不大不小,却让我感到无比熟悉——
是上个月裴绪粉丝见面会的入场券。
那一刻,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我脑海中闪现,我甚至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深吸一口气,我颤抖着拿起那张入场券,翻过来一看。
不出所料,座位号那一栏,清晰地写着一排23座。
再联想到过去几年不断寄来的信件。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紧咬着嘴唇,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
难怪第一次见面时,他亲自带我找到了一排23座,告诉我那里还没人……
难怪后来,他不惜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亲手把演唱会门票交到我手中,叮嘱我一定要出席……
因为,那个空着的座位,本来就是为我而留。
七点半的钟声敲响,演唱会即将拉开帷幕。
裴绪换上了演出服,从化妆间一出来,就直奔监控室。
场外,粉丝们已经开始陆续涌入。
他站在监控屏幕前,目光一一扫过。
直到助理圆圆找到了他,提醒他该去准备了。
“再等会儿。”裴绪紧盯着屏幕。
他的目光锁定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座位,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时间在流逝,经纪人周哥也来催促了。
“裴绪,你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在等你,你怎么还不去准备?”
裴绪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盯着屏幕。
直到场馆的灯光逐渐暗淡,监控显示门口已经停止了检票。
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裴绪紧咬着牙关。
他不甘心地再次解锁手机,对话框里依旧是一片绿色。
为什么没有回复?
为什么答应了却没来?
她是不是……又不会来了?
裴绪垂下了眼睛,失魂落魄地被周哥和圆圆拉着去准备。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感到浑身无力,耳边传来妈妈的声音,她在向别人道谢。
“多谢你们把我女儿送到医院,真是太感激了。”
“阿姨别客气,我们正好回来取东西,看到有人倒在地上。”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啊,原来我在老房子里突然晕倒了。
幸运的是,之前搬走的租客回来取东西,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我,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的思维逐渐清晰,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
对,演唱会!
我挣扎着想要起床,引起了妈妈的注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声音还有些嘶哑。
“演唱会……开始了没?”
“什么演唱会?”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但正好来给我拔针的小许护士立刻猜到了。
“是不是裴绪的演唱会?我记得是今晚,票特别难抢,现在可能都快结束了……”
听到这话,我立刻想要下床。
最后妈妈拗不过我,亲自开车带我过去了。
路上我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演唱会开始前裴绪给我发了很多消息,未接来电也有几十个。
我立刻回复了他,但他没有回我,电话也没接。
直到我们到达会场门口,我还没等车停稳就冲了下去。
却正好赶上演唱会结束。
我被涌出的粉丝堵在门口,好不容易挤进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演唱会已经结束了,无关人员请离开。”
我急得不行,突然想起来之前加过裴绪助理的联系方式,立刻给圆圆打了电话。
几分钟后,圆圆急匆匆地跑过来接我,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她拉着我快步往里走,“裴老师还在休息室,每次演唱会都有粉丝堵人,周哥安排了几辆车分批走,裴老师坚持要等到最后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