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全|(军旅记忆)床单上的“地图”
发布时间:2025-03-28 06:59 浏览量:5
文/朱德全
导读:
《床单上的“地图”》写的是部队普遍存在的一种“景观”,即晚上遗精留在床单和被子上没有洗净的痕迹,形状似地图。我保留的军被至今遗迹犹在。
成年男子精液在体内蕴蓄到一定数量后贮存不下了,睡眠中通过梦遗的方式排出体外,俗称跑马。连队的士兵大都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有性生活,遗精便是一种自然现象。我当时所在的高射机枪连,每当阳光充足的天气,战士们将被子、床单晾晒到铁丝上,床单、被子上一圈圈不规则、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渍迹,酷似一幅幅地图,煞是壮观。
这样的事,似乎不宜作文,但精液是生命之源,承载着生命的希望和未来,古今中外都有诗文为之歌颂。遗精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是身体健康、生命力旺盛的象征。作者心底纯净,文章有趣而美。
我选发这篇作品,还想求证一件事,很多年前的一次战友聚餐,有位铁道兵诗人说:“风枪轰鸣震动,风枪手下体滑精……”理论上是会的,只是不知道这种现象在铁道兵部队是不是普遍?希望风枪手们留言。(梅梓祥)
床单上的“地图”
我当新兵的时候,年龄小,思想单纯,很多事不懂,每天无忧无虑、快乐地生活和工作着。
我所在的营部测量班共有9个人,班长、副班长是1963年超期服役的老兵,有5个1965、1966年入伍的老兵,加上我和小连2个1968年入伍的新兵,典型的“老中青”三结合。
测量班是个团结战斗的集体,同志之间亲密无间,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大家睡在一个大通舖上,吃着一个锅里的饭,穿一样的绿军装,盖一样的黄棉被,铺一样的白床单,朝夕相处在一起,相互之间坦诚无私,毫无个人秘密和“隐私”而言。谁家里来信了,谁找到对象说上媳妇了,谁家的老人有病了,谁家里遇到困难了,大家都一清二楚。
记得有一天早上,起床号一响,大家迅速起床,1965年入伍的小王动作最快,起床后赶紧把床单泡在了洗脸盆里。这动作异乎寻常,引起了班长的注意。班长问:“小王,跑马了?”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大家的笑把我弄得莫名其妙,老王跑马?因为班里同志年龄都比我大,我称呼他们都在姓前面带个“老”字,以示尊重。我们营部养有两匹军马,一匹枣红色的,一匹棕红色的,饲养员小徐是我同年入伍的老乡,经常骑着马遛。我很纳闷,昨天晚上睡觉,老王和我睡的位置中间只隔着一个人,他啥时候出去跑马了?我怎么不知道?晚上黑灯瞎火的到哪儿去跑马?我觉得好奇怪。老兵的事,新兵不敢多问。但放在心里憋不住,上午去工地的路上,我忍不住低声问班里老王的老乡老张:“老王昨天晚上啥时候出去跑马了?”我的话一出口,老张立刻笑得前合后仰,笑得我莫名其妙,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他把嘴巴凑到我耳朵边悄声说:“你还是小孩,不懂!”他这样一说,我立刻猜到了几分。
我想起了每次班里整理内务卫生时看到的情形。每次营部集体组织检查内务卫生时,班长就安排我和小连两个新兵对全班的床舖统一进行整理,把被子叠得方方整整像豆腐块。我在整理内务时,发现有几个老兵的床单上、被子上都有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地图”,既像是尿渍,又像是洒上了饭菜汤,特别难看。我还暗暗责怪这些老兵真不讲卫生。现在,我明白是咋回事了。
跑马是男青年发育到一定年龄的正常生理现象,一点也不奇怪。过了一段时间,我晚上做梦,不知不觉也摊上了这事。那一天,在现场跑得很累,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中醒来,发现裤头、床单都湿了一块。我不敢声张,悄悄地换了裤头,起床号一响,也学着老王的样子,赶快把床单、裤头摁进了洗脸盆,用水泡上了。班长见了,还是那句话:“跑马了?”有个老兵真不给面子,当着大家的面问我:“晚上做啥美梦了?”羞得我无地自容。
出完操回来,我使劲洗那污渍,用肥皂打了好几遍,反复揉搓,就是洗不掉。中午从工地回来,干脆直接用开水烫,结果越烫越明显。
留下的痕迹还真点像地图,有高山有河流,还有岛屿,有边界,时间越久越明显。看见它心里感到特别别扭,有时真想把那一块布给撕掉。两年后换发了新床单,一块心病总算去掉了。
当兵期间,许多战士的床单上、被子上留有“地图”的痕迹。发生了情况,不知道该怎么洗,结果床单上的“地图”成了洗不掉的记号。战士们常把它当作开玩笑的笑料。笑谈中,我们愉快地生活着,一天天成长、成熟!
我三四十年前的军被,激情四射的青春,好不威武!
本文转自《梅梓祥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