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痉挛畏光，3天内死亡，自述被猫咬过，医生：需警惕破伤风

这个21岁大学生的遭遇，让我久久不能平复，一想到他跪在病床上，时而狂躁抱着床单撕扯，时而安静下来难过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安，在其父母从另一个城市赶来4小时后，他在家人和老师同学的陪伴下彻底停止了呼吸...每每回想起，都忍不住惋惜。

患者男，20岁，是本地某大学的在读学生，一个星期前和女朋友分手。

分手后，患者接连几天没去上课，授课老师将这个情况告诉了辅导员。辅导员找到患者室友询问情况，以为他是分手后情绪低落不愿意去上课，于是来到宿舍找他。

来到宿舍后发现患者躺在床上，情绪确实很低落。不过据男孩自己说，他是因为头晕头痛、全身乏力才没去上课的。

除此之外，辅导员还在患者宿舍发现一只猫，原来这是患者之前和女友共同养的，现在分手了，猫就一直在这边。按照学校规定，宿舍里是不允许养宠物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看病要紧。

当时，患者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辅导员没敢耽搁，带着他来到校医院。

辅导员和医生简单说明情况，医生给患者做了相应的检查，但都没发现异常。校医说现在这些小年轻心理素质都太差了，一点点挫折都经受不起，回去多休息休息，加强营养就可以了。

第二天傍晚，患者室友给辅导员打去电话，说他的症状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让赶紧过来看看。

不得不说这个辅导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当时已经是下班时间，在接到电话后还是匆匆赶来了。

当晚，患者被送到医院急诊。

见到他时，症状已经很严重了，除了局部肌肉扯痛外，患者还出现了张口困难，颈项僵硬无法活动自如等症状。

第一反应是脑膜炎，因为颈项强直、头痛、意识障碍，这些全部高度符合脑膜炎症状。但令人意外的是，头颅MRI检查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恐怖的情况出现了。

“水...水！水！”看着我桌上的茶杯，患者露出了很惊恐的表情，面容也很痛苦。令我紧张的是，他不仅怕水，还怕光和声音，哪怕很轻微的刺激，都能诱发痉挛。

在没有这些症状前，我从没有往很坏的方向考虑，直到他出现这些症状，我意识到情况不妙，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时狂犬病的典型症状。

可能辅导员也意识到了问题，颤抖着问：

“会不会...会不会是狂犬病？”

“不排除这种可能！患者先前有相关暴露史吗？”

“他宿舍里养了一只猫，我不知道和那有没有关系。”可以看得出，辅导员的表情由一开始的焦急担忧，变为恐惧绝望。

听罢，我赶紧检查患者身体，果然在他右侧大腿上发现了伤口。伤口很深，此时还没有完全结疤。

看到这些时，我绝望了，如果真的是狂犬病，就意味着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这时患者稍微恢复一点意识，我才有机会向他详细了解情况。

“你被猫咬过？”

“上个星期我睡觉时翻身不小心压到它，被咬了...不过我去打了狂犬疫苗。”

“注射免疫球了吗？”虽然听到他说打了狂犬疫苗我松了一口气，但毕竟伤口有点深，还是要配合免疫球蛋白才是最保险的。

“也打了。”

到这里，基本可以排除狂犬病的可能。因为被咬伤后注射了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还发病的概率很小很小，我不相信他有那么倒霉。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一瞬间有个词从我的脑海里闪过，我极力想否认掉这个情况，但眼前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

他被动物咬伤，全程规范注射疫苗，却依然出现了狂犬病相关症状，那只有一种可能：破伤风！

动物或昆虫咬伤；伤口被泥土、粪便污染；烧烫伤、挤压伤；钉子或针造成的穿刺伤以及开放性骨折等，都是诱发因素。

在被猫狗等动物咬伤后，很多人都知道要打狂犬疫苗，但绝大多数人却忽视了预防破伤风的重要性。相关文献报道，在包括动物致伤、刺伤、铁锯伤、摔伤等外伤造成的破伤风重症病例中，动物致伤占到17%。

破伤风的症状和狂犬病极其相似，虽然不是同一种病，但这二者的死亡率都出奇恐怖。

尤其当破伤风已经发作时再干预，预后效果往往很不好，根据世卫组织的统计显示，全球每年约有100万人感染破伤风，死亡人数约40万。如果没有及时治疗，老人和婴幼儿的死亡率接近100%！

果然，在被咬伤后他压根没想过做破伤风预防。我向他说明情况，让辅导员通知患者父母，并联系ICU同事准备抢救。

当晚，患者出现了严重的全身痉挛，并干扰到呼吸，多科室会诊后决定对其进行气管切开辅助呼吸。

可能患者已经用手机查了相关信息，知道希望不大，拒绝了气管切开。他一直在等他的家人，他说只想见父母最后一面。

第二天上午，在外地的父母赶到病房，看到孩子第一眼时，两个朴实憨厚的中年人哭出了声。

他们紧紧抱着儿子不停地说：“别怕，爸爸妈妈来了，能治好的。”

我能明显感觉患者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亢进暴躁。

当天中午，患者在父母、老师、同学、医生和护士的陪伴下，离开了。

在这里我也想告诉大家几个事实：

第一，破伤风，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破掉的伤口受风。而是破伤风梭菌入侵到我们的伤口，并生长繁殖，进而产生毒素后引起的一种急性特异性感染。

第二，破伤风又被称为“7日风”，病程主要有3个时期。分别为潜伏期，这个时间长短不一，主要和伤者有没有打过预防针、创伤部位以及处理方式等有关。前驱期，通常会表现出乏力、头晕头痛、烦躁、局部疼痛甚至是强直。

发作期，这个时候肌肉会持续收缩，从咀嚼肌到脸、背部、腹部和四肢等，进而出现呼吸困难和窒息等。也是在这个时期，对声音、光线、震动和触碰等表现出极大的敏感并诱发强烈抽搐。

第三，开放性骨折和挤压伤；深部刺穿伤；外伤且同时出现了败血症表现；烧烫伤和冻伤等，且伤口有异物或者坏死组织，尤其是哺乳动物的唾液与粪便或者泥土等；烧烫伤和冻伤，且必须接受外科处理，但并没有接受处理且时间超过了6小时；弹头伤等几类伤口必须及时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