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病重让我别告诉远方的儿子 手术那天在医院走廊撞见个卖包子的

现在的年轻人总说，养儿防老是封建思想。可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儿女不在身边的老人，真的能安享晚年吗？昨天在县医院，我又见证了一个让人心酸的故事。

我叫李兰花，在江源县人民医院做护工已经十五年。每天推着小车穿梭在医院的走廊里，送饭、端药、换床单，见惯了生离死别。十年前嫁给了镇上开水果店的老王，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我们住在县城西边的老街，婆婆王秀英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她是个勤快人，每天天不亮就去晨市买菜，回来给我们煮早饭。小叔子王建军在广州打工，一年难得回来一次，但每月都会按时给婆婆打两千块钱生活费。

那是去年腊月，天气冷得刺骨。婆婆去医院拿化验单，回来后脸色发白，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我敲门进去，发现她在被窝里抹眼泪。化验单上写着：肝癌晚期。

“兰花，这事可千万别告诉建军。”婆婆拉着我的手说，“他在外面不容易，刚在广州买了房子，每个月光还房贷就要一万多。”

我和老王轮流请假照顾婆婆。医生说要尽快手术，可手术费要十五万。我们东拼西凑，卖了水果店的存货，又借了亲戚的钱，才凑了八万。

老王想告诉建军，可婆婆死活不同意。她说：“我这辈子没给孩子攒下什么，现在总算看着他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可不能让他再为我操心。”

有天半夜，婆婆疼得直冒冷汗。我扶她去卫生间，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兰花，建军从小就没了妈，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现在他总算有出息了，我这把老骨头，真不能拖累他。”

医生说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我们只好定了周三上午的手术。那天凌晨四点，我去医院走廊倒垃圾，突然撞见一个卖包子的小贩，戴着口罩和帽子，推着三轮车往病房那边走。

我定睛一看，差点喊出声来──竟然是建军！他瘦了一大圈，脸色黑黄，眼睛通红。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婆婆的病情，一个月前就从广州赶回来了，每天凌晨去包子铺帮工，想多赚点钱给婆婆治病。

建军跪在婆婆床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妈，对不起，是我不孝顺，让您受苦了。我在广州那份工作早就辞了，这两个月天天凌晨两点去包子铺帮工，下午还去工地搬砖。我知道钱不够，可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婆婆颤抖着手摸着建军的脸：“傻孩子，在广州好好的工作不做，回来受这罪干啥？”

“什么罪不罪的，能照顾您我就踏实。”建军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钱，“这是我这两个月赚的，还差一点，但您别担心，我来照顾您，您安心养病。”

原来是隔壁王婶看不过去，偷偷给建军发了微信。他连夜辞了工作，但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回来了，就在县城租了间小屋，每天凌晨去包子铺帮工，下午还去工地搬砖。这两个月，他靠着一天打两份工，又赚了五万多。

手术很顺利。婆婆醒来看到建军满是老茧的双手，心疼得直掉泪：“你在广州那么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来受这罪！”

建军笑了：“妈，儿子在哪都一样，只要能照顾您，就是最大的福气。”

现在县医院后门的早市上，每天都能看到建军推着三轮车卖包子。医院里的护士都说他的包子是全县最好吃的，每天天不亮就卖完了。我经常看到他往医院送免费的包子，说是给那些付不起早饭钱的病人家属。

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回广州，他就笑笑说：“等我妈身体好了再说吧。”可婆婆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他还是舍不得走。

听说他准备在县城开家包子铺，还要带几个贫困家庭的孩子一起做生意。他说：“在广州打工是为了赚钱，在家乡做生意是为了圆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清晨，我还能看到建军推着三轮车，穿过医院的走廊。他的汗水和面粉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就像是给这座小城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