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签好合同,就传来我被总裁妻子解雇的消息,我跳槽后她公司倒闭

发布时间:2025-12-07 23:23  浏览量:1

【离职第三天,我在垃圾桶里捡回了自己的文件本】

商业大楼二十层,CEO办公室。

空气里飘着打印纸和咖啡混在一起的味道,有点涩。

苏浩站在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旁边,手指按在摊开的账簿上,按得指节发白。

他没说话,就那么站着,肩膀绷得紧紧的,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

他对面,他的未婚妻、公司CEO周梦洁,正对着一面小镜子,慢条斯理地涂着口红。

鲜红的膏体划过嘴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账上少了一千万。”

苏浩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钱去哪儿了?”

周梦洁抿了抿嘴唇,让颜色均匀,这才抬眼,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耐。“不是跟你说过吗?李勋刚回国,没地方落脚,我拿钱给他安个家。”

她合上口红盖,轻轻一声“咔哒”。

“就那么点事,你翻来覆去问,烦不烦?”

她甚至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习以为常的娇纵,“我跟李勋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不能看着他流落街头吧?”

苏浩看着她的笑脸,觉得胸口那团火烧得更旺了,灼得喉咙发干。“明天就要签‘宏远’那个项目了,预算资金必须到位。我前前后后忙了三个月,就等着这一天。”

他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些:“现在这一千万的窟窿,你让我拿什么去填?”

“哎呀,从别的项目先挪一下嘛。”

周梦洁往后靠进真皮椅背,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上吃什么,“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不一直是你的口头禅吗?”

“账上能动用的现金就这么多,全指着这个项目回款周转。”

苏浩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这是要把承重墙都拆了!”

“我不管。”

周梦洁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嘴角撇了撇,“公司一直都是你在管,合同要是黄了,那就是你的问题。”

话说到这儿,她似乎也意识到这次不同以往,语气里带上了惯有的蛮横。

以往,无论多大的麻烦,苏浩总会默默收拾干净。她知道的,苏浩把公司看得比命还重。

可这次,苏浩只是站在那里,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疲惫,沉甸甸的。

“我熬了多少夜,掉了多少头发,才把公司拉扯到今天。”

苏浩的声音开始发抖,他抬起手,指向她,指尖有细微的颤,“可你呢?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你总能给我捅出新的篓子。”

“周梦洁,我真的……太累了。”

“你什么意思?”

周梦洁“霍”地站起来,手拍在桌面上,震得笔筒里的笔跳了一下,“跟我摆谱是吧?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办公室里瞬间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微弱的嗡鸣。

苏浩看着她,看了好几秒,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磨得有些发旧的工作证,金属夹子冰凉的触感还留在指尖。他没有再说什么,手臂一扬,工作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苏浩!你敢走试试?”

周梦洁的声音尖了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气,“你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们的婚约就取消!”

苏浩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让他燥热的掌心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静得像是讨论天气。

“取消吧。”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将门轻轻带上,隔绝了身后那道刺人的视线。

他没有去别处,径直下了楼,走向人事部。

走廊里遇到的同事,眼神里都带着惊诧和探究,窃窃私语像蚊子一样在耳边萦绕。苏浩谁也没看,低头办完了所有手续。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笔尖有点钝,划在纸上,沙沙作响。

走出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站定,抬起头,眯着眼看向那熟悉的二十层。

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亮晃晃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大学校园里的桂花好像又香了,那年秋天,他和周梦洁就这么撞见了。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开场,看对了眼,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毕业那年,两人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商业计划书,眼睛熬得通红,心里却揣着一团火。后来,公司真的做起来了,从几个人发展到上百人,从居民楼搬进了这栋气派的写字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梦洁追不上了。她的主意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冲,很多决策任性得让苏浩心惊。可他总是想,她是创始人,是他要娶的人。他心甘情愿让出股份,把CEO的位置给她,自己揽下所有具体而微的苦活累活,只希望她能轻松点,公司能平稳点。

直到昨天,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来找他,说周总特批了一笔巨款,用途不明。他查下去,才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李勋,周梦洁那个据说早已断了联系的“发小”。

一千万,眼睛都不眨,就给对方买了房。

而他的未婚妻,半夜接到电话,急匆匆出去,清晨才带着一身露水回来,脖子上有他看不懂的、轻松愉悦的笑意。

“身为我的未婚妻,在一起五年,不让我靠近,却能在半夜去陪另一个男人,给他置办家业。”

“公司死活不管,婚姻形同虚设。”

“周梦洁,我们到此为止吧。”

回到家,屋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从柜子里摸出一瓶白酒,拧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下去。

液体滚过喉咙,火烧火燎,一路烫到胃里。

说心里不疼是假的。他又不是铁打的。只是那一点点的疼,被无数次失望累积起来的麻木,给淹没了。

原本的计划多好啊。今年再办一场成功的品牌大秀,打出名声,引来投资,扩大规模。快的话,两年内就能在市里站稳顶尖的位置。

昨天还在憧憬的未来,今天就碎了一地,连个响动都没有。

酒劲慢慢上来,头晕得厉害。他靠在沙发里,眼皮越来越重。

这三年来,他第一次在白天,放任自己沉进一片黑暗的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几乎要把门板捶穿的敲门声把他拽了出来。

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他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敲门声还在继续,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焦躁。

他晃了晃昏沉的头,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张何,他带了三年多的项目助理。小伙子平时挺稳重,此刻却满脸涨红,胸口起伏,眼睛里全是血丝。

“浩哥!”

张何一看见他,声音就哽住了。

“进来说。”

苏浩侧身让他进屋,顺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还残留着酒气。苏浩走到厨房烧水,准备泡茶。不锈钢水壶发出低沉的嗡鸣。

张何坐在沙发上,双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指节捏得发白。他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早上公司里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倒出来。

“早会……周总当着全公司的面,说……说是因为你重大失误,丢了‘宏远’的项目,给公司造成上亿损失。”

“她把你骂得……很难听。然后,说我们整个项目组都有责任,是帮凶,全部……就地开除。”

张何的声音越来越抖:“这还不算完。她带了一个男的进来,就是那个李勋!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让他接替你的职位,全权负责公司业务。那家伙……就那么大摇大摆,坐进了你的办公室!”

水烧开了,尖锐的鸣笛声响彻小小的厨房。

苏浩关掉火,拎起水壶,慢慢往茶杯里注水。茶叶在滚烫的水里上下翻腾,缓缓舒展开。

“浩哥!”

张何看着他平静的侧脸,急了,“那项目怎么丢的,她比谁都清楚!你怎么不回去说清楚啊?就这么认了?”

苏浩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吹了吹浮沫。

“我已经辞职了。”

他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化开,“公司的事,跟我没关系了。”

“可靓美是你的心血啊!”

张何猛地站起来,茶水溅出来几滴,烫在手背上,他也浑然不觉,“我们这些人,都是跟着你才相信这家公司的!我替你不值!”

苏浩没接话,只是看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

张何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像是泄了气,慢慢坐回去。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问:“浩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到底是跟了他三年的人,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苏浩放下茶杯,向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他脸上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极其轻微的笑意。

“失败了,就重头再来。东山再起,也没什么可怕的。”

这话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张何的眼睛里。他一下子又绷直了背,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激动:“浩哥!你有这想法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开始?要我做点什么?你一句话就行!”

苏浩挑了挑眉,看向他:“你还愿意跟着我干?”

“那肯定啊!”

张何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眼睛亮得惊人,“我在靓美待了三年,就是冲着你来的。不只是我,咱们组里被开除的那些兄弟,只要你说一声,保管全都回来!”

一股温热的东西,悄悄漫过苏浩心口那片冰凉的麻木。

送走张何,他在屋里静静坐了一会儿。阳光从西边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温暖的光斑。

昨天走得太急,有一个重要的文件本忘在公司了,里面是这几年他积累的一些核心供应商和渠道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些未公开的产品思路草图。

他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出了门。

再次站在“靓美服饰”的玻璃自动门前,感觉有点陌生。

他朝保安亭里那个熟悉的面孔招了招手。

“小赵,开下门,我进去拿个东西。”

保安小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了以往那种殷勤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

“你谁啊?没戴工牌不能进。”

苏浩认出了这语气里的意味——这是特意交代过的。

“通融一下,我就拿个本子,拿了就走。”

小赵瞥了他一眼,抬手往大门侧面一指,语气硬邦邦的:“取个人物品是吧?去那边。”

苏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大楼侧面一个清洁工用的杂物间门口,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绿色塑料大垃圾桶。桶边散落着几个纸箱,一些杂物。

而他那个黑色的、皮质封面的文件本,正赫然躺在垃圾桶边缘,一角已经沾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

他走过去,弯腰,把本子捡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封皮。纸张特有的、微带尘土的气味钻入鼻腔。

刚直起身,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哟,我当是谁呢。”

来人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这才几天没见,眼神都不对了啊,苏浩。怎么,现在改行捡破烂了?”

苏浩抬起眼。

面前站着的是周勇,周梦洁的亲弟弟,穿着一身崭新的、显然价格不菲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挂着那种“我终于等到今天”的得意笑容。

那股子过度自信的神气,跟他姐姐如出一辙。

苏浩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周勇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往前踱了半步,上下打量着苏浩略显普通的衬衫,嗤笑一声:“我说苏浩,你早该滚蛋了。你那套死脑筋,除了耽误自己,还能有什么用?”

苏浩终于开口,声音很平淡:“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我也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被埋没了。”

“你知道就好!”

周勇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立刻从内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唰”地抖开,几乎要戳到苏浩鼻子底下。

那是一份公司内部任命通知。

“瞪大眼看清楚!”

周勇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出来,“从今天起,我就是销售部总监了!看见没?这才叫本事!靠业绩说话!”

苏浩的目光在那张纸上扫了一下,然后,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甚至极淡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没有什么嘲讽,倒像是……一种说不清的怜悯。

“你笑什么?”

周勇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恼火。

“没什么。”

苏浩说,“只是想到几个问题。你既然做了销售总监,想必很清楚。我们最大的客户,陈老先生,他签合同前,一定要用哪个牌子的钢笔,喝哪种温度的水,你知道吗?”

周勇愣了一下,眉头皱起:“签合同看的是条款和利益,谁管他用什么笔喝什么水?莫名其妙!”

苏浩没理会,继续问:“所有客户里,‘美丽传奇’的许总最容易签约,但她有一个铁打的先决条件,是什么,你了解吗?”

周勇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还有,公司一直想打开东南亚市场,但几次尝试都碰壁。唯一有可能成功的突破口在哪,你或者你的新团队,有初步研判吗?”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具体,一个比一个深入生意的肌理。

周勇彻底僵在那里。他脸上那种张狂的得意,像潮水一样退去,只剩下被问住的空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些问题,他连边都摸不着。

做生意,不就是产品好、价格低、嘴巴甜吗?研究这些旁枝末节干什么?

几秒钟后,他强行挤出一个更夸张的、为了掩饰心虚的笑容,声音拔高:“苏浩!我就知道你不服气!故意拿这些没用的怪问题来刁难人,是吧?”

“销售部不研究产品市场,净琢磨客户的私事?我姐说得真对,你那一套,早就过时了!没用!”

苏浩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眼神里的那点怜悯更深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落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们姐弟俩真有能扛事的那一天,我这三年,又何至于过得这么累。”

“苏浩!”

周勇像是被踩了尾巴,脸涨得通红,“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摆什么谱!还看不清现实吗!”

苏浩不再看他,把文件本夹在腋下,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

“我不想跟你吵。你姐在公司吗?我找她有点事。”

周勇像是抓住了反击的机会,立刻堵了回来,语气重新变得傲慢:“怎么?后悔了?想找我姐认错求情?我告诉你,晚了!她不在,你省省吧!”

苏浩看了他最后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然后,他转过身,拿着那个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文件本,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走远了。

身后是气派的大楼,身前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曾把公司和未婚妻都让给了她,如今她坐在我的办公室里,搂着新欢,让我跪下求职

周勇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苏浩想见周梦洁,无非是想道歉,求个原谅。

可刚才被人当面看轻的滋味实在难受,周勇太想找回场子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苏浩带到周梦洁面前。

他嗓门一下子大了:“行,我带你去见我姐。”

苏浩走到那扇熟悉的办公室门前。

门上的牌子已经换了:“副总裁办公室”。

这儿以前是他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

屋里,一个女人正坐在男人腿上,两人搂得很紧。门开了,他们也没松开。

那女人是周梦洁,半个月前还是苏浩的未婚妻。

男人是李勋,周梦洁嘴里常提的“白马王子”。

两人就这么抱着,像在演给谁看。苏浩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幸好,婚约解除了,公司也离开了。

周梦洁上下扫了他两眼,嘴角一弯:

“借口回来拿东西,其实是偷偷回来看我的吧?苏浩,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转头靠向李勋,声音软下来:

“还是说,你嫉妒我找到了比你更有本事的男人?”

李勋搂着她的腰,笑了:

“本事先不说,至少我不傻,不会把股份白白送人。”

他看向苏浩,眼神里带着戏谑: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你自愿把股份全给了梦洁,要不是你这么‘大方’,我也坐不进这间办公室。”

“我知道你来干嘛。看在你以前也为公司出过力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李勋顿了顿,一字一句:

“跪下来求我,我能给你留个保安的职位。”

周梦洁轻轻笑了:

“亲爱的,你刚来,可能不清楚。保安已经满员了,倒是清洁工还有空缺。”

她抬眼看向苏浩:

“你要是愿意,扫厕所也行。”

苏浩没接话。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放在周梦洁面前的桌上。

那是张何几个人的劳动合同。

“按劳动法,无故解雇得赔经济补偿金。按他们的工龄,每人该补三个月工资。”

周梦洁抓起合同,脸色一下子变了。

“苏浩,你已经离职了,公司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她把合同拍在桌上:

“还以为自己是副总裁呢?现在这位子是李勋的。我一句话,就能像赶狗一样把你轰出去。”

苏浩站着没动,只是看着她。

“我不是来商量的,是来通知。如果不赔——”

“你还想威胁我?”

周梦洁打断他,忽然冷笑一声,抓起那沓合同,两手一扯——

刺啦。

纸张撕裂的声音很清脆。

她把合同撕成了碎片,抬手一扬,纸屑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证据没了,入职记录我也能删。”

她指着地上的碎纸,笑得得意:

“还想要赔偿?做梦。”

苏浩没说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按了几下。

“给谁发消息呢?”

周梦洁盯着他:

“想吓唬我?想逼我让你回公司?苏浩,你不是我对手,更不是李勋的对手。”

李勋搂紧她,像是看戏:

“别生气,就当看个乐子。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招。”

“苏浩,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李勋抬了抬下巴:

“跪下来,求梦洁。再惹她不高兴,我也帮不了你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周勇慌慌张张推门进来,额头上都是汗:

“姐!勋哥!出事了!”

“合作商刚来电话,说明天的合同不签了,合作终止!”

“什么?!”

周梦洁猛地站起来,推开李勋,扑到电脑前。

屏幕上的邮件确确实实写着终止通知。

“怎么会……明明说好明天的……”

她抓起电话,手指却在半空停住了。

她转过头,死死盯住苏浩:

“是你干的?”

苏浩晃了晃手机,声音很平静:

“赔偿金,怎么处理?”

“苏浩!你混蛋!”

周梦洁声音尖了起来:

“你竟然搅黄我的合作!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苏浩低头,又按了下手机。

没过两分钟,周勇又冲了进来,脸色发白:

“供应商那边也来消息了……说原材料暂停供应!”

周梦洁彻底慌了。

她看着苏浩的手指又要按下去,急忙喊:

“住手!我给你钱!”

短短几分钟,两个合作方接连断联。她再嚣张,也不敢赌下一个是谁。

苏浩收起手机,伸出两根手指:

“两天内,赔偿金全部到账。”

说完,他转身就走。

门关上那一刻,屋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周梦洁立刻打电话确认,挂断后,她把手机狠狠砸在沙发上。

“就为了那几个破员工,他居然跟我翻脸!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把公司交给他管!”

李勋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

“我刚查了,断掉的那两个都是小单子,伤不了公司根基。靓美是他一手做起来的,他不可能真把公司往死里整。”

“他搞这一出,无非是想显摆自己还有人脉,还有分量。”

周梦洁咬着指甲,用力点头:

“对,他就是想逼我求他回来。”

“他越急,越说明他心虚。我们先忍一忍,等我拉到新投资,他那点小手段,就是个笑话。”

周勇在一旁鼓起勇气插话:

“两位老板放心,我有办法。我提前去把客户合同签死,订单握在手里,就不怕他耍花样。”

“好兄弟,全靠你了。”

……

几天后,一辆旧轿车缓缓开进一个普通小区。

张何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他脸上带着笑,脚步很轻快。

前几天,他账户里突然收到了一笔钱,正好是他三个月工资的数额。

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苏浩去找了周梦洁。

他特意上门,想说声谢谢。

门开了,苏浩站在里面:

“张何?进来吧。”

张何迈进屋里,才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两位客人。

他仔细一看,呼吸都停了一拍。

那哪是普通客人——

左边那位,是浪莎集团的总经理赵艳雅。浪莎是国内女装龙头,门店遍布全国,去年销量第一。

右边那位,是思林集团的莫德尔先生。思林走高端路线,在国际上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品牌,专做富人生意。

一个国内巨头,一个国际名企,两家公司的高层,竟然同时挤在这间朴素的小客厅里。

张何站在门边,大气不敢出。

赵艳雅先开口了,声音温和却有力:

“苏先生,如果您愿意加入浪莎,公司可以把南部大区的管理权交给您。”

张何脑子嗡了一声。

国内就五个大区,浪莎这是下了血本。

莫德尔紧接着说,中文带着一点口音:

“苏先生,如果您选择思林,中国区的市场管理,由您全权负责。”

张何手扶住了墙。

他看向苏浩。

他知道苏浩有能力,三年时间把一个小作坊做成一线企业。但他还是低估了——能让两家巨头这样抢人,苏浩的价值,远比他想的要大。

苏浩却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说过了,现在只想休息。”

“请转告你们老板,别再费心了。”

“二位,请回吧。”

两位大佬对视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门关上的那一刻,张何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到苏浩面前,声音有点发颤:

“浩哥,为什么拒绝啊?”

“随便选一个,往后都是平步青云……”

苏浩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两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窗外天色渐暗,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他站了很久,才轻声说:

“有些路,走错一次就够了。”

【前副总离职后,老东家谈一单黄一单,他们这才发现问题大了】

苏浩低头烧水,壶嘴冒出细密的白汽。

他笑了笑,没抬头,声音轻轻的:“我是能去,他们日子就好过了。可我呢?回去受那份窝囊气?”

张何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眼前的苏浩让他有点陌生。

以前只觉得浩哥能力强,人却随和。现在看他垂眼盯着水壶,侧脸被热气模糊了一瞬,那种感觉说不清——没见过他的人,像在井底看月亮,觉得亮,也远;见过他的人,才明白自己像只小虫,根本够不着那片天。

苏浩端起刚沏的茶,吹了吹:“赔偿金,大家都拿到了吧?”

张何回过神,赶紧点头:“都拿到了,浩哥,多亏你。”

“那就行。”

“不过浩哥,”张何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听说靓美那边……正卯着劲抢客户签单呢。会不会影响到你后面……”

“怕他们把路都堵死了?”

“是有点担心。”

苏浩没接话,只是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茶快凉了,喝吧。”

另一边,靓美公司里。

“不好了!”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周勇闯了进来。沙发上的周梦洁和李勋慌忙分开,周梦洁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衬衫下摆。

“周勇!你现在是部长了,能不能稳重点?”

李勋皱起眉,语气带着不耐烦。

周勇哪顾得上这个,喘着气说:“出事了!美丽传奇……突然说要终止合作!”

“什么?”

周梦洁倏地站起来,“你不是去找许女士签合同了吗?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周勇一脸苦相,“我打电话过去,许女士直接发火了,骂了我一顿,说再也不跟我们合作了。”

美丽传奇是靓美的老客户,以前苏浩在的时候,经常当天谈当天就能签。周勇新官上任,特意挑了这个“软柿子”想挣个表现,没想到砸得这么彻底。

“无缘无故取消合作?”

周梦洁冷下脸,“肯定是苏浩在背后捣鬼。”

周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对!肯定是他!他和许女士联系一直很密,除了他还能有谁?”

李勋抱着胳膊,没立刻附和。他想了想才开口:“许女士说到底,是美丽传奇的员工,做事得为公司考虑。她发这么大火……恐怕是你哪里做得不妥,踩到人家雷区了。”

周勇还想争辩,被周梦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亲爱的,”周梦洁转向李勋,放软了声音,“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李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来:“周勇刚上手,业务不熟也正常。这样,后面这单,我亲自去谈。也让某些人看看,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周梦洁脸上立刻有了笑意:“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今晚你们跟我一起去,学着点。我只示范一次。”

与此同时,张何接到了电话。

他听着听着,眼睛慢慢睁大。

挂掉电话,他扭头看向还在慢悠悠喝茶的苏浩,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浩哥……美丽传奇真的和靓美断了?听说许女士把周勇骂得够呛。这……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苏浩笑了,摇摇头:“我哪用安排。是他们自己往枪口上撞。”

“自己?”

“许女士在美国长大,回国后倒时差一直没倒过来,昼夜颠倒,是个夜猫子,而且起床气特别大。”

苏浩抿了口茶,看了眼手表,“她性子直,想跟她谈事,第一条就是别在她休息时候打扰。否则,就是现在这个下场。”

张何恍然大悟,原来周勇是大白天撞上了许女士的补觉时间。

这真是,自己把路走绝了。

晚上,市内最豪华的酒店。

李勋和周梦洁一行人早早到了,提前两小时就开始准备。

他们穿着昂贵的礼服,站在酒店大堂门口等着,李勋说这样显得有诚意。

“亲爱的,都安排妥了,就等陈先生了。”

李勋语气颇为自得,“今晚这桌,我按最高规格配的,二十万。保证让陈先生满意。”

周梦洁心里抽了一下,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但想到陈先生手里握着的资源,随便一个项目都是上亿的规模,她又觉得这钱花得值。

她挽紧李勋的胳膊,心里定了下来。只要今晚合同一签,就能证明她的选择没错——李勋比苏浩,强太多了。

“请问,是周梦洁周总吗?”

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是酒店的王经理。

周梦洁立刻换上笑容:“王经理,您好。”

即便对方只是个经理,她也不敢怠慢。这家酒店背景不简单,王经理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人脉眼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周总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王经理客气地寒暄,目光扫过她身旁的李勋,顿了顿,“咦,怎么没见到苏副总?”

周梦洁的笑容僵了一下,尤其在李勋面前听到这个名字,让她格外不舒服。

她维持着语调平稳:“苏浩已经离职了,不再是公司的副总。”

“离职了?”

王经理着实吃了一惊,“苏副总那样的人才……贵公司真是损失啊。”

“是吗?”

周梦洁挽紧李勋的手臂,抬高了下巴,“那我给王经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任的副总,李勋。国外留学回来的,经济和管理的双博士,人脉广,能力强。我觉得,十个苏浩也未必比得上他一个。”

王经理听了,只是笑了笑,摇摇头:“苏浩的本事,可不只是纸上的文凭。周总,我多句嘴,要是可以,还是把苏浩请回来吧。”

“一个酒店经理,眼界也就这样了。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

李勋脸色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王经理也不生气,话锋一转:“有件事得说明一下。之前贵公司预订包厢,我是看在苏副总的面子上,给了半价优惠。既然他现在和贵公司没关系了,那今晚的消费,就得按全价算了。”

二十万,瞬间变成了四十万。

周梦洁心口一堵,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捶了一下。她没想到,苏浩的名字,在这儿还能值这个价。

她咬了咬牙,看向李勋,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期待:“亲爱的,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我选的人,比苏浩强!”

李勋拍拍她的手背,语气笃定:“放心,宝贝。一切尽在掌握。”

过了一会儿,陈先生的车到了。

周梦洁和李勋立刻堆起笑容迎上去。

“陈先生,欢迎欢迎!”

周梦洁伸出手。

陈盛却像没看见她似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

“陈先生,我是靓美的总裁周梦洁。天晚了,我们特意准备了包厢,给您接风。”

周梦洁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又重复了一遍。

陈盛这才把视线挪到她脸上,但眉头还是微微蹙着:“苏浩副总裁呢?怎么没见他?”

周梦洁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又是苏浩。

她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苏浩已经离开我们公司了。”

陈盛的声调高了些,“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周梦洁有点懵。合作的是靓美公司,跟苏浩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李勋适时上前一步,伸出手,笑容得体:“陈先生您好,苏浩确实已经离职了,目前由我接替他的工作。以后的合作,还请多关照。”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勋的举止总算让陈盛脸色缓和了些。

一行人总算进了包厢。刚落座,陈盛又开口了:“我和靓美合作两年,一直都是和苏浩对接。他做事稳妥,我很放心。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周梦洁看向李勋,眼神示意。李勋会意,接过话头:“苏浩在职期间,工作上出过几次差错,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公司经过慎重考虑,才决定让他离开。”

“哦……这样。”

陈盛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但脸上的兴致明显淡了下去,“贵公司内部的事,我不便多问。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地冷了下来。

李勋见状,赶紧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

菜很快上齐了。天南海北的珍馐摆满了巨大的圆桌,光是看摆盘和阵势,就透着“昂贵”两个字。李勋朝周梦洁投去一个“看我的”的眼神,嘴角带着笑。

就在他准备举杯说开场白的时候——

“呕……”

一声突兀的干呕打破了平静。

只见主座上的陈盛猛地捂住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陈先生!您怎么了?”

周梦洁吓得站了起来。

陈盛指着满桌的菜肴,手指都在发抖,脸上混合着痛苦和怒意:

“这菜……谁点的?”

那晚,陈先生摔门而去时,周梦洁手里还攥着没递出去的红酒

陈先生走的时候,门撞在框上的声音特别响,震得包厢墙上的装饰画都晃了一下。

周梦洁手里那杯刚斟满、准备敬酒的红酒,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她愣在原地,脸上职业性的笑容还没完全褪去,嘴角僵着。李勋站在她旁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听见空调出风口单调的嗡嗡声。

“陈先生,菜是不是不合口味?我们可以马上换。”

周梦洁追到门口,声音有些发紧。

陈先生脚步没停,背影透着股压不住的火气:“你们自己慢慢吃吧。”

“那我们的合同……”

李勋赶紧补了一句。

“合作到此为止。”

陈先生扔下这句话,头也没回,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尽头。

包厢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满桌几乎没动过的山珍海味,冒着微弱的热气。

几乎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家餐厅里

张何接到电话时,叉子上还叉着一块牛排。他听完那头急匆匆的汇报,眉头拧成了疙瘩。

“苏浩,出事了!周梦洁那边宴请陈先生,好像谈崩了!要是陈先生真和靓美续约,咱们可就悬了。”

他对面的苏浩,正不紧不慢地切着盘子里最后一块鳕鱼。餐厅暖黄的灯光打在他手上,动作平稳得很。

他把鱼肉送进嘴里,细细嚼完,拿起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才抬眼看向张何:“换做是你,你怎么招待陈先生?”

张何想都没想:“那还用说?最高规格,最好的酒,最能体现诚意的场面!”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估计……周梦洁他们也是这么干的。”

“所以他们的合同签不下来。”

苏浩放下餐巾,语气平常得像在聊天气。

“为啥?”

“因为整个靓美,除了我,没人知道陈先生吃全素,闻不得荤腥。”

苏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周梦洁为了表诚意,场面肯定弄得极大。但对陈先生来说……”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

“那一桌子,跟摆满了毒药没区别。”

张何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瞪着苏浩,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他手机又响了。

接起来听了几句,张何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恍然。他放下手机,长长吐了口气,朝着苏浩,重重竖了下大拇指。

“那边确认了,宴席中途陈先生就掀桌子走了,合同彻底黄了。”

张何坐回椅子,声音有点发干,“你早就料到了,对不对?”

苏浩没直接回答,指尖在光洁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靓美接连丢单,压力已经到顶了。苏浩,现在正是你回去的最好时机。”

张何压低声音。

“不急。”

苏浩收回手指,目光沉静,“等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时机到了,该拿回来的,一样都不会少。”

第二天,靓美总裁办公室

空气里像是掺了胶水,沉滞得让人呼吸都不太顺畅。周梦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李勋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一下下扯着百叶窗的拉绳,发出规律的、轻微的嗒嗒声。

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失败,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到底是哪儿不对?”

周梦洁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疲惫和烦躁,“每道菜都是按最高标准定的,酒也是藏了好几年的。哪里得罪他了?”

李勋转过身,脸色也不好看:“流程肯定没问题。我怀疑……是苏浩在后面搞了鬼!”

“能不能别什么都扯上苏浩!”

周梦洁突然抓起手边一沓报表,朝他扔过去。纸张哗啦一声散开,飘了一地。

她指望李勋能分担,可这几天的操作下来,真像那天酒店经理私下嘀咕的:架势足,落地虚。弓是拉满了,箭却不知道在哪儿。

敲门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周勇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张单据:“姐,采购部那边催款,急用,你得签个字。”

“先放着。”

周梦洁看都没看。

“姐,工厂催好几次了,仓库原料见底,再不汇款过去,生产线可能就得停。”

周勇把单据往前递了递,语气焦急。

周梦洁接过那几张纸,目光扫过上面急需的数字,手指微微发凉。她抬头看向李勋,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无助。

“李勋,你说话啊!昨晚四十多万花出去,连个水响都没听见,总得有个说法吧?”

李勋使劲揉着太阳穴,忽然“啪”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肯定就是苏浩!只有他最了解陈先生,肯定是他暗中捣乱,坏了我们的事!”

“我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猜谜!”

周梦洁的声音拔高了。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中央空调风吹动纸页的窸窣声。

李勋弯腰捡起脚边一张报表,看了几眼,忽然皱起眉:“不就五十万吗?公司的钱呢?靓美好歹也是市里排得上号的企业,连这点流动资金都抽不出来?”

他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死水,恰恰问出了周梦洁心底盘旋已久的疑问。

是啊,钱去哪了?

苏浩执掌公司的三年,资金流从来没出过问题。可他前脚刚走,后脚公司就开始捉襟见肘。

死寂中,周勇的声音猛地炸开,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直白和武断:

“是苏浩!钱肯定被他卷跑了!”

这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某个闸口。

周梦洁和李勋几乎同时抬起了头,眼神对撞了一下,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原来如此”。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李勋语速快了起来,带着发现真相的兴奋,“公司效益一直不错,怎么可能突然就周转不灵?肯定是他临走前动了手脚!”

周勇赶紧添柴加火:“姐,我今天早上去采购部核对,发现咱们之前进的几批原材料,价格都比市场同期高出一截!他肯定吃了不少回扣!”

李勋走到周梦洁身边,语气急促:“梦洁,不能再犹豫了!赶紧联系法务,起诉他!告他职务侵占!”

“先报警!”

周梦洁像是下定了决心,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把他控制起来,别让他有机会转移财产!周勇,你去报警!”

“李勋,你马上联系法务部,准备起诉材料,查他名下所有资产!”

她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快步走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急切的声音,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苏浩狼狈的模样。

“苏浩,你处心积虑拉拢客户,不就是想逼我低头,求你回来吗?”

“你那点心思我早看穿了。等我拿到证据,送你进去的时候,看你还怎么得意!”

仅仅半天后,李勋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的动作带着风,脸上是压不住的激动红光:“梦洁!查到了!那家伙果然有问题!”

周梦洁心脏猛地一跳:“他真挪用了公司的钱?”

“何止挪用!”

李勋把手里几张打印纸拍在桌上,手指点着上面一处,“说他掏空了公司都不为过!你看看——他名下,就在公司附近,有两栋楼!整整两栋!”

周梦洁一把抓过那几张纸。白纸黑字,产权清晰。市中心黄金地段,两栋七层高的楼,加上地皮。她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下市值,手指不自觉地把纸边捏得皱了起来。

“我回来的路上特意绕过去看了,”李勋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两栋楼都住满了,不是租就是卖。这得是多少钱?”

谁都清楚,苏浩早就把公司股份全转给了周梦洁。靠他那点工资和分红,根本不可能买下这样的产业。

唯一的解释,只剩下一个:贪污,做假账。

只要这个罪名坐实,苏浩就彻底完了。

“怪不得……”

周梦洁盯着那地址,牙齿轻轻磨了一下,“怪不得他厚着脸皮想回来,是把我这儿当提款机了。苏浩,你真是自己找死。”

“放心,”李勋搂住她的肩膀,声音压低,带着怂恿,“周勇已经带着警察去‘请’他了。”

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空气里有淡淡的茶香。苏浩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正低头摆弄着桌上的简易茶具,热水冲进杯子,茶叶打着旋舒展开。他神态平静,仿佛只是来朋友这儿串个门。

半小时前,他还在家里看书,警察上门,客气但不容拒绝地把他带到了这里。

理由是:周梦洁举报他涉嫌职务侵占。

苏浩很配合,来了之后,就被请到了这间办公室。马传志所长给他泡了壶茶,说有点事处理,让他稍等。

门开了,马传志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他脸上有点无奈,把纸放在苏浩面前的茶几上。

“苏老弟,我说什么来着?以你的能力,到哪儿不是被人供着?非要在那个女人身边耗着。”

马传志在他对面坐下,叹了口气,“你看,她不懂感恩,还想把你往这里送。值吗?”

马传志清楚苏浩的底细。靓美三年时间从无名小卒冲到行业前列,背后是谁在操盘,他心里有数。就连上面决定把靓美列为重点扶持企业,评估报告里也多次提到了苏浩的名字。

这个年轻人,是被上面留意过的人。

见苏浩只是安静地喝茶,马传志继续说:“我是不信你能干那种事。但程序就是程序,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得委屈你在这儿待一阵子。理解一下。”

苏浩放下茶杯,杯底轻轻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一响。

“马所,我苏浩做事,向来对得起良心。既然来了,我就安心等着。清者自清。”

马传志看着他那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心里那点担忧倒是散了些。他点点头:“你放心,住处我给你安排好了,单间,清净。我这边一有进展,马上告诉你。”

就在苏浩安然品茶的同时,靓美总裁办公室里,正进行着另一场紧张的会议

李勋用手指关节叩了叩桌面,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脸上带着一种掌控局面的自信笑容。

“梦洁,既然抓住了苏浩的死穴,我们的目标就不能只是追回钱。”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我们要让他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周梦洁眉梢动了一下:“具体怎么做?”

“利用媒体。”

李勋吐出四个字,语气笃定,“把他贪污、侵占公司财产、做假账的丑事,彻底捅出去,闹得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真面目。”

他停顿一下,观察着周梦洁的反应。

“这样一来,那些被他蒙蔽或者拉拢的客户,自然会看清形势,回到我们靓美。我们不仅能挽回损失,还能把被他‘骗走’的两栋楼,名正言顺地收回来。”

他身体前倾,声音充满了诱惑力:“我回来前又去看过,那两栋楼入住率很高。可只要证明苏浩的资金来源非法,那些租房买房的人,手续就都有问题。到时候,我们派人清场,房子和地皮,自然就物归原主。”

周梦洁没说话,手指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李勋的计划听起来很诱人,一举多得。媒体曝光,既能打击苏浩,又能给困境中的靓美带来巨大的关注,甚至可能扭转口碑。

还能白白得到两栋楼。细细一想,心跳都不由快了几分。

“找媒体,需要不少钱。”

周梦洁说出实际的顾虑,“公司账上剩下的钱,不多了。”

“我知道。”

李勋早有准备,“靓美前两年被列为重点扶持企业,有资格申请特殊渠道的无息贷款。现在正是用这笔钱的时候。”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梦洁:“梦洁,机会难得。趁他病,要他命。错过了,可就再没这么好的时机了。”

周梦洁沉默着,脑子里飞快地权衡。苏浩倒下,流失的订单会回来,再加上两栋楼的地产价值……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决:“就按你说的办。李勋,这次我押上全部身家跟你赌一把。”

“事成之后,收回的两栋楼,分你一栋。”

李勋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用力点头:“你放心!”

得到许可,李勋立刻行动起来。联系相熟的媒体,整理所谓的“证据”,把苏浩“职务侵占”“掏空公司”的消息有步骤地放了出去。他甚至安排了后续的“证据公布直播”,邀请大众共同“见证”。

消息像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迅速刮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带起无数窃窃私语和猜测。

【那一天,我们差点亲手拆掉自己的家】

周梦洁站在媒体镜头前,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她仿佛已经看见苏浩戴上手铐的画面,还有自己踏进那两栋楼的大门。

李勋整了整西装领带,对着直播镜头露出职业微笑。时间到了。他领着黑压压的记者,朝那两栋楼走去。

“苏浩在靓美三年,吃回扣、做假账,捞了多少黑心钱?”

李勋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得很远,“前面那两栋楼,就是他用脏钱买的。”

他脚步没停,手指向前方。

“一个副总裁,工资再高也买不起两栋楼。更别说,这楼加地皮,值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亿。”

人群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不少生面孔开始指指点点。

“这种人该枪毙!”

“靓美也是倒霉,遇上这种蛀虫……”

“管理层查得好!给靓美点赞!”

骂声越滚越大。李勋瞥了一眼周梦洁,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趁热打铁,抬高嗓门: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苏浩用赃款买房,持续牟利。接下来,我就带大家看看,这只害虫的窝到底长什么样!”

“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