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交家用,我3千他5千,听到父母悄悄话,才发现自己被套路
发布时间:2025-07-29 18:16 浏览量:1
又到了月末该交家用的时候,弟弟在群里哭穷。
【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姐姐,交了家用,我就剩一千块钱了,够干嘛的呀,有没有好心的善良的家人们,给我发个红包,安慰安慰我这受伤的心灵。】
【一百两百不嫌少,两千三千不嫌多。
爸爸,妈妈,姐姐,展现你们大气的时刻到了。】
弟弟在群里油嘴滑舌。
一个个艾特。
我妈第一个跳出来,发了一个红包。
弟弟秒收。
我点开一看,忍俊不禁:【一分钱!】
弟弟果然哭得更大声了:【谢谢老板的巨款啊,我拿得手都在颤抖,太沉了,这是一分钱吗?哦,不,这是沉甸甸的母爱啊。】
【感觉路边的西北风都更甜了呢。】
【少来,天天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还哭穷。】我妈完全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戳穿他。
【没事和你姐学学,人家哪次交家用,不是痛痛快快的,哪像你,哭爹喊娘,和割你肉似的。】
【不想交,可以不交。】我爸言简意赅。
说着他给我发了一个专属红包,两百块。
我收得有些不好意思。
【爸,我钱够花。】
【拿着,咱家的规矩你知道,越哭越闹,越没有,不用管你弟。】
我妈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就是说,老公,前段时间你说香榭丽那房子不错是吧,那要不,咱先给女儿买吧,我看咱儿子也不大需要。】
我弟立刻态度转变:【干嘛呀干嘛呀,开个玩笑而已,瞧你们,不夸我幽默就算了,还要上纲上线。】
我忍不住笑了。
自从我和弟弟工作后,爸妈就带着我们看了市区的所有房子。
并且给我们算了算,如果完全靠我们自己的能力,买房子要多久。
最快也得三十年,慢的话甚至可能是终身。
我们的城市也算是新兴的二线城市,一套房子,起码都要几百万。
我父亲悠然自得地抽着烟,给我们说:“家用交给你们,房子我会全款买给你们,每人一套,面积都得在 100 平方以上。”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在我们家里,从未存在重男轻女的观念,我的待遇甚至比弟弟还要优越。
从小到大,父母花费的钱,不论我弟有的,我也必须要有,如果我弟没有,那么我必定会更多。
因此,我从不担心父亲会让我失望。
另外,父亲和大伯一起做生意,顺风顺水,赚得非常可观。
所以我和弟弟对于交家用的事都没有任何异议。
父亲一直以来都是老旧的教育理念,认为孩子必须艰苦养活才能成才,尤其是对儿子来说。
即便知道弟弟的工资并不高,他依然坚持让他交五千多的家用。
父母配合得天衣无缝,从不心软。
反倒是我,总觉得弟弟挺辛苦的,私下里经常会支持他。
我打开弟弟的私聊窗口,给他转了三千块。
弟弟感动得泪水涟涟:“姐姐,你真是太好,我爱死你了,吧唧吧唧!”
“不过我其实不需要这笔钱,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能让你每个月都让我来资助,爸妈说得没错,我在家里花费不多。”
“拿着吧,如果不需要就不花,花钱的时候别犹豫。”
弟弟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跟我推辞,立刻收下了。
他刚收下,便迫不及待地把转账截图分享到群里,得意洋洋地说道:“嘿嘿,你们看,我有姐姐疼我,最爱的姐姐!”
父母忙不迭地说我太惯着他了,让他把钱退给我。
弟弟满脸得意地发了个鬼脸。
一股温暖的潮流便流淌入心,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幸福感充盈着全身。
晚上回到家时,妈妈做了四道主菜一碗汤。
饭后,我跑到厨房帮忙清理,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和弟弟去看电视吧,这点小事不需要你来。”
妈妈边说边忙着洗碗,手指上的茧又粗又厚,看得我心里有些不忍,赶紧抢过来帮忙。
“让我来吧,经过你做饭已经够辛苦了。”
“邱高杰,快点过来帮我。”我大声喊着弟弟的名字。
爸爸低头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他指着弟弟说道:“看看你姐姐,再看看你,哪里能比得上她呢。”
弟弟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手机,慢吞吞地朝厨房走去。
“是是是,我的各方面都没法跟姐姐比,姐姐懂事,姐姐大气。”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人家都是重男轻女的,偏偏咱家却反过来了。
我怎么就没那种优待呢。”
我妈妈狠狠地敲了弟弟的头一下。
“想什么呢,重男轻女?当初你就是个意外,若不是你爸担心我打胎会受影响,你早就不在这了,还敢如此不知足。”
大家听后都笑了。
我把洗净的碗盘递给邱高杰:“来吧,你直接放到柜子里就行,别说姐姐不关心你。”
邱高杰欣喜若狂,站在原地也来个敬礼,鬼灵精怪地说:“还是姐姐对我好,要不是家里有你,我早就逃出家门了。”
我爸无奈摇头:“你就是宠坏了他,让他帮忙却不真心利用他。”
我妈推了推我爸:“姐弟俩自有他们的分工,别多管闲事,老土的大家长早该被淘汰了。”
收拾妥当后,我们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相聊甚欢。
我爸突然拿过一份方案的材料,请我帮他分析。
我学的是金融管理专业。
他对我的能力深信不疑,总是让我帮他分析公司的一些运营问题。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维持现状,虽说赚得不多,但稳定。
另一个是稍微冒点风险,从银行借一笔资金,扩大生产,按照目前的趋势,明年可能会有机会上市。”
我爸眉头紧锁:“如果选择第二种方案,当前最大的问题是资金不足,我和你妈最多能借三百万,还差一百万,这真是个问题。”
“大伯那边能不能筹点?毕竟这是我们两家的生意,风险总不能都压在我们身上。”
“你大伯大娘你也知道,要小心翼翼,别说让他掏钱了,恐怕连这么冒险的事他都不会支持。
要想做这件事,只能瞒着他们。”
邱高杰探出头来:“明天我去银行查查,看看能贷到多少。”
我思考了一下:“我也去。”
之前也曾为爸爸贷款过,只需三五个月就能回笼资金,从未出过问题。
因此我没有任何担心。
爸爸露出欣慰的微笑,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只是晚上我洗漱完回到房间,却收到了爸爸转来的三千块。
我疑惑不解:“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手机卡得严重,换个新手机吧。
别让你弟弟知道,以免他嘀咕。”
“爸,我说多少遍了,咱家条件不是不行,您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下次弟弟听多了也会心里不舒服的。”
我点击退回。但是我爸固执,再次转了过来。
“赶紧收下,这是爸爸给的,别推脱了。”
“你弟弟是男孩,有一部手机用就足够了,他不会挑剔的。”
“快点收下,要是你不收,明天就别想贷款了,我会生气的。”
我正努力打字劝说。
却看到弟弟幽幽地说:“爸爸,姐姐,你们是不是发错地方了?这是群聊,不是你们的私聊。”
我顿时非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方埋藏自己。
我只顾着和爸爸推让,竟然没发现爸爸把消息发在了群里。
“这也太过分了吧,你们偏心就算了,连基本的隐私都不顾了吗?”
“我还在群里呢?”
“当我不存在,这样真的好吗?”
我妈也发了一个大汗的表情,骂我爸:“你是个大笨蛋吗?居然会发错地方。”
我以为弟弟会不高兴。
没想到他依然温柔如昔:“姐,你有什么想要的手机型号吗?我给你推荐一个吧。
你买好后,旧手机给我用,好不好?”
爸爸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我就知道儿子不会生气,跟他姐姐关系好,总是对分姐更好,这让他心里更开心。”
行了,行了,反正你姐姐也没有接受,咱们就不提这个了。
我爸开始装作没听见。
无论我们说多少,他都不再参与了。
反而我变得有些心神不宁。
心里总有一股愧疚感对着弟弟。
他在我心中真是命运多舛。
我每个月至少有一万块,支出三千,手头还有七千。
而我只是性格节俭,不轻易花钱。
可是我弟却根本没钱可花。
他一个月总共六千,交了五千后,只剩下一千。
如果不是在家里吃喝,早就难以维持下去了。
他身上的那件短袖始终是同一件,穿得都快起毛了,没舍得买新的。
这件衣服也是我几年前送给他的。
我正沉思之际。
突然见房门被轻轻推开。
是我爸。
他默默地把一沓钞票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反复向我摆手,示意我保持安静。
我也担心声音闹大了,弟弟会看到,这样就更不好了。
于是只好默默地看着爸爸走出房间。
可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
我打开了弟弟的聊天窗口:【你想要哪个手机品牌,姐姐给你买。】
打好后,准备发出去时却犹豫了。
在网上说话看不到表情和情绪,弟弟难道不会觉得我在故意炫耀或者讽刺吗?
还是面对面更恰当吧。
想着这些,我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经过书房时,听见爸爸轻声训斥:“你们都在干什么,早就说过袅袅在家不要偷偷开这种小型会议,非常容易被发现。”
“不会的,爸,你不是刚把钱给过了吗?姐姐现在心里虚得很,怎么可能出来呢?”
这个语气满是自信与狡黠,竟是我那一向傻乎乎的弟弟!
我有些愣住了。
“小心总是好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爸的声音中透出一些不耐烦,但那股不满中却夹杂着几分溺爱的意味。
“我刚才给姐姐发了条消息试探一下,她连个回复都没有,可见她正忙着呢,爸,你就放心吧,不用这么谨慎。”
我弟弟故意放低声音,透着几分得意与张扬。
“爸,给我也买个新手机吧,我看上了一款新出的,折叠屏的,才一万多呢。”
“你那七千多的手机用了多久?又想换?”
七千块?
我怔了怔。
弟弟的手机不就是爸爸朋友换下来的旧手机吗?不是说它只值一千多块吗?
“这个新款可好了。”我弟详细讲了一通手机的功能,耐心地磨着爸爸,希望他能心软。
“你自己又不缺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什么时候收过你的家用,恐怕背地里还贴补你不少,根本不用说一万的手机了,十万都不成问题。
你的钱却一分不愿意花,只想着坑我。”
我爸嘴里虽在说这些,却忍不住笑了。
但这份笑声和话语如雷霆一般,瞬间炸开在我心底。
令我惊愕。
不仅是因为爸爸讲的从未向弟弟收过家用,更因为他对弟弟的这番熟悉语气,在我面前从未表达过。
“行,那把手机型号发过来。”
“我会给你买好的,拿到再告诉你,就说是你大伯送的,这样你姐姐也没话说。”
我愣住了。
许多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如同毒蛇一般,冰冷而滑腻,让我的心口疼痛不已。
爸爸出差时,给弟弟带回来的名牌手表。
当我看着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时,他将我抱住,连声安慰:“袅袅别哭,这是你大伯想给你弟带的礼物,我说不需要,他死活不听,你也知道,他家的确没有儿子,特别疼爱你弟弟。”
行了,你自己看看吧,没必要戴着。
你姐没有的东西,你也不能有。
我们家向来是一视同仁的。
我爸迅速把手表抢了回来。
可是,这可是你大伯辛苦挑选的礼物。
如果不戴,等他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爸爸为难地皱起眉头:要不这样吧,袅袅你想要什么,爸爸可以送给你,这个就给弟弟吧。
爸爸可以给你买更好的。
几岁的孩子,哪懂什么叫更好呢。
印象中,我接触的也不过是几块钱的玩具首饰,或是一些辛辣的零食而已。
最终爸爸带我去了超市,花了两百块买了一大堆玩具和零食,我喜滋滋地把手表还给了弟弟。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小时候的我,根本算不清楚这些。
等我长大,能明白的时候,却不愿意和弟弟计较了。
因为他看起来,的确是遭受了很多的委屈。
第二天,我请了假,开始往家赶。
这个时候,爸妈和弟弟都不在家里。
我进门后,首先关掉了监控。
接着,直奔爸爸的书房。
书房是有密码锁的。
我试了好几个爸妈常用的密码——他们的生日、弟弟的生日,结果都不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焦虑和不安越来越强烈,几乎有了放弃的念头。也许老天都不想让我看到这残酷的真相。
我不知道书房里藏着什么秘密。
但我清楚,不仅仅是家里几千块,也不会仅仅是一个手机的问题。
不过这时,密码锁的提示提醒我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再不成功,书房将会被深度上锁。
只有爸爸的指纹才能解开。
到那时,我对真相仍一无所知,但爸爸会察觉到我的疑虑。
而且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了。
距离爸爸带我们去银行贷款只剩两个小时。
我绝望地想着。
就这样吧,放弃密谋,直接摊牌吧。
我没有抱太大希望地输入了我的生日。
“咔吧”一声,书房的门竟然打开了。
那一刻,我的心情纠结如同迷雾,难以言表。
下午,我依约走进了银行。
这次的目的不是帮父亲申请贷款,而是挂失我的银行卡。
当初那张交给妈妈的卡片,是以我的名义开的。
父亲曾对妈妈说,给我存着,绝不能动用。
所以始终都是我的名字在上面。
我焦虑地等候着,爸爸打了电话来,问我身在何处。
我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冷淡:“在上班。”
挂断电话后,脑海中浮现起我在书房所见的情景。
一摞摞的房产证,写的不是父亲的名字,就是弟弟的名字。
我和妈妈却都没有份。
我知道家里有些积蓄,但没想到竟是如此丰厚。
一百万,对于父亲来说,大概就像一百块一样微不足道吧。
那我何必去贷款呢?
银行卡迅速补好了。
我查看了一下余额,里面也就一万多一点。
而我们交的家用,至少也一年左右。
即便不算弟弟的,仅就我自己的,应该也在三万以上。
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调出银行流水,发现这张卡自今年六月份起,每个月都有支出。
有时三千,有时五千。
我带着银行卡和流水数据去了和爸妈约定的银行。
弟弟见到我,急忙迎上,《姐,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了你好久。》
《你们办好了没有?》
弟弟愣了一下,“没有啊,这不等着你吗?”
说着,他牵着我往里走。
父母坐在椅子上,手捏着号码,正聊着什么,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妈妈:“妈,我们交的家用,是分开放的,还是放在一起了呀,还在我那张卡上吗?”
我妈妈犹豫了一下:“当然放在一起了,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是不是可以先挪用一下,能少贷一点就好了。》
我直视着父亲审视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
我妈有些心虚,语速飞快地说道:“算了吧,还是回去拿,不值那么多折腾。”
我装作无所谓,掏出银行卡:“不折腾呀,早就知道你会忘了,所以从家带来了。”
她满脸震惊,意识到自己失误,条件反射地看向我弟。
我心中疑虑重重,脑海里飞速思考。
为什么她的第一反应是看弟弟?
如果单纯是想依靠的话,应该看向爸爸才对。
想到那连续不断的财务支出,我的猜测渐渐成型。
然而,心情还未沉落谷底,就听到我妈质问我弟:“你给你姐姐的?”
我弟一脸无奈,沉默不语。
父亲静静盯着我。
最终,我们当然没能如愿贷到款项。
一家人在回家的路上,气氛凝重,沉默不语。
一进门,我妈首先冲进了我弟的房间。
她从书架上翻出了那张早已挂失的银行卡,震惊地喃喃自语:“奇怪,这里怎么会有。”
我靠在门框,看着她。
她惊慌地掉落了卡,结结巴巴地辩解:“这是我放在这儿的,想着你们不会发现,连你弟弟也不知道。”
“刚才在银行,我还以为是你弟弟发现了,然后给你的呢。”
其实,我有很多话可以直接揭穿她的谎言。
但我沉默不言。
我知道,她只是个傀儡,一个毫无话语权的摆设。
我转身去找爸爸。
爸爸随手合上书房的门,见到我,语气缓和:“我正想找你,袅袅。”
我翻动书房里的东西并不高明,加上监控正巧坏了,爸爸能猜到事情的真相并不奇怪。
“你进了我的书房,也查看了里面的东西。”
父亲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依旧保持沉默。
“此时你一定又伤心又怀疑,误以为爸妈联合欺骗了你,偏心弟弟,对吗?”
“真的是误会吗?”
我盯着爸爸,目光坚定。
但他显得很淡定,眼中流露出真诚:“当然是误会,你想想,如果那些东西是真的,我怎么会把书房的密码设成你的生日,难道不就是让我不怕你进来看吗?”
“这件事情的缘由,稍显复杂。”
前不久,我们参与了一个项目,需要向对方证明我们的资金实力,
银行流水无法伪造,所以只能在不动产上做文章。
因此,我们做了一些假文件,只能这样应付。
你难道不相信父亲吗?
所以,这些房产证都是伪造的吗?
当然是伪造的,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而且就算有,怎么可能买得下那么多套房呢?
我父亲面带温和的微笑,理论上依然是那个我熟悉的好父亲形象。
我眉头微皱,心中感动几乎要升起。
与其面对残酷的真相,我更愿意相信他此刻的温情解释。
这才是我一贯以来对家人的理解,不是吗?
我一直是被疼爱的公主,是家里的宝贝。
然而,我握紧了身侧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
“爸爸,我打电话去住建局确认过,这些房产确实存在。”
我能看到慌乱在他眸中一闪而过。
他很快调整了说辞:“其实父亲这样做是别无选择的苦衷。”
“你也知道你学历高,以后可能会有住房补贴。
若你名下有房,这补贴是享受不了的。”
“因此我考虑到这一点,准备等一等,再给你买房子。”
“为防你误会,爸爸才说了这个善意的谎言,袅袅,你应该理解我,对吧?”
“至于提到你弟弟的房产,其实也不是真正赠给他的,只是因为房子多了,税务负担会加重,所以暂时放在他名下而已。”我不禁冷笑:“爸爸,就这样一句话,你已经改口两次了,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透过门缝看见两道身影,立刻站起身,缓缓走近。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根本没有给住建局打电话,你是不是又要反悔了?”
我父亲愣愣地盯着我,平时稳重的他竟开始结结巴巴:“你,你,你没打?”
我猛地打开门,将弟弟拉了进来,极尽讽刺地说道:“来吧,心理专家,快根据你的专业帮爸爸分析一下,这个电话究竟打了没打?”
“你不是很拿手揣摩他人的心理吗?”
“分析一下,我是不是在诈你们?”
我弟看起来很挣扎,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姐。”
“我特别想知道,邱高杰,真的,特别想知道,每次我给你转账,买各种东西的时候,你心底是不是在暗骂我傻?”
我妈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袅袅,不要这么生气,也别怪你爸爸,他并不是故意偏心的。”
“社会的环境就是这样,家产往往默认归儿子,而我们这些女人也没有必要去争夺娘家的东西,早晚要嫁人的,总不能自相矛盾,是吧?”
“我们瞒着你,也是为了不让你受伤,希望能委婉点处理。”
“你姥姥当初明言家里的东西都是你舅舅的,我一无所有,连床铺被子都没有,零嫁妆嫁给你爸。
你看看我现在不也生活得很好吗?”
“在婚前,女人是没有家的,娘家只是暂时依赖,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
“归根结底,不就是重男轻女吗?”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说。
但我看到我爸再也掩饰不住,脸上布满寒意,低声怒吼:“这算什么重男轻女?”
“你是不是没见过重男轻女的家庭?早早辍学,打工,充当家庭的牺牲品。
所有家务活都由女人承担,但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得不到,
一言不合就会遭受体罚。”
你呢?
你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父母为你提供饮食起居,供你上学。
到你毕业后找工作的那段时间,生活费还是我给的!
从小到大,我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有你一次让我短汇过吃过喝过吗?
你交家用也是在我同意下,若不是为了让我给你买房,你难道会这么自觉地交家用吗?
我们拼命地为你打拼,付出了辛勤努力,为你创造了这一切,让你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
可你倒好,还是没学乖,就开始盘算起父母来?
我告诉你,我还活着,我自己所赚的钱,我有权利去支配,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爸越说越愤怒,脸上涨得通红,青筋暴起。
我弟急忙安慰他:“爸,您别生气,姐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他转过头对我不断使眼色,暗示我去讨好一下爸爸。
其实以往我在爸爸面前撒娇的时候,可是非常拿手的。
可是此时此刻,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努力幅度压制着,才勉强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妈也有些焦急,上前拉着我的手说:“袅袅,快去跟爸爸道个歉,表明你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怎样,你今天态度不够好,顶撞长辈总归是不对的。”
“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对吧?”
“没什么好劝她的!”我爸怒吼一声,“白养了这个女儿,不孝的后代,我还没老,就想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等我真的老了,躺在床上,恐怕她一卷毯子就把我扔了。”
“现在有钱了,她就敢有这种态度对我,这是把我的钱当成了她自己的了!”
我全身紧绷,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句道:“你别用道德来绑架我,我从未想过你的钱。”
“我只不过是对你们口口声声说一碗水端平,而事实上却完全是另一回事的面孔感到失望。”
我爸重重拍桌子:“你没有想过,你这一来就发疯?说得好听,想把重男轻女的指控扣在我头上,天王老大你老二?
我告诉你,我心里有数,行得正,坐得直,所谓一碗水端平,我就是一碗水端平!”
“你长这么大,有什么东西是你弟弟有你没有的?别人送你弟弟的不算,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去要吧?你自己不得人喜欢,人家不送你,怪谁?”
“要说偏心,那也是偏心你,你弟弟老实,啥都不说,倒是你,就因为我晚点给你买房,还是为你好,你就骂自己父亲,还有没有点教养?”
“我没教养,但我不撒谎。”
我咬着牙说出昨天偷听的秘密,戳穿他所谓的公平。
我想着,这下他总该心虚了吧。
“你怕是睡迷糊了,把做梦当成真事儿了吧,我啥时候说过那样的话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那么讲!”
“你这么说,对我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我弟弟面露不忍之色:“姐,你真的听错了,我们不会的,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我瞥了一眼我的母亲,她因心虚而避免与我对视。
“有监控的,对吗?”我深吸一口气,冲去查看监控。
然而昨晚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偏偏是黑屏的。
“袅袅,求你了,来跟你爸爸认个错,好吗?”我妈哭了。
“别闹了,行吗?”
我简单打理了一下行李,带着手机和充电器,打开了家门,要离开这个地方。
我妈不断试图阻止我。
我弟默默无语。
我爸像得了躁狂症一样喊道:“别拦着她,叫她走,从小养到大,养成仇恨,跟我养条狗比还不如,起码狗还懂得感恩,摇摇尾巴对我。”
我走了。
找了一个小公寓,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我妈不停发消息给我,但我一个字也没回复。
我清楚她没有话语权,我不该怨恨她。
可是我还是无法对她不满。
她可以选择不支持我,不保护我,但至少应该保持中立,而不是不断试图把我拉回去。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给弟弟发的红包和转账,很多早已不记得具体金额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能想起的和银行流水上显示的,积累起来已经超过六万。
我拨打了他的电话,清楚地告诉他,必须还我这笔钱,否则我将走法律途径起诉他。
现在电子支付如此便利,交易记录随处可查,就算不需要银行监控,查到他提走了我的钱并不是难事。“即使我想主动作出反击很棘手,经过一番折腾后,你也会名声受损,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我毫不犹豫地威胁。
他没有再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然而,银行卡立刻收到了六万三千九的转账。
这笔钱到账之快,甚至让我无需向父亲开口求助,足以见得他手中到底积攒了多少。
“姐,我真没想到在你眼里金钱如此重要,我原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比钱更珍贵。
如果早知你是这样,我当初能不收一分你的红包,我以为我收获的是姐姐的爱,没想到,算了,我不想再说了,祝你幸福。”
他那无奈的语气令我感到反感。
我于是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仍觉得心中不甘,于是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的女友小欢。
“我们的家庭情况你应该知道,和他在一起,你可以共享福气,但也有代价。”
“他所拥有的一切,你只享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考虑清楚是否要嫁给他!” 小欢欣赏我们家和睦的家庭风气。
她曾说,“看你父母对姐姐如此溺爱,肯定没有错。” 她自己也是个条件优越的女孩,讲究起来显得尤为细致。
我基本能够预料到,发出这条信息后,必将引起不小的震动。
然而,冲突来临之前,我的母亲先找上了我。
她拿着一张银行卡,心情沉重地递给我:“里面有一万块,你爸爸不知道,你拿着吧。”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的心,瞬间又被击溃了一个口子。
我知道她手中并不富裕。
因为过去她若是有些钱,从未花在自己身上,而是都用来补贴了我的舅舅。
我父亲对她的消费监控得十分严格。
就连买菜这样的琐事,都要她详细记账。
一万元,对于我或许我弟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数目,但对于我母亲而言,这几乎是一整年的生活开销。
“你哪来的钱?”我本是出于关心,但说出口却显得格外冷淡。
我母亲低下了头,好像做错了事一样:“你舅舅前些时候还我的。”我心里明白了。
自从我们家经济条件改善后,舅舅的手也松了很多,偶尔给些小恩小惠,让我母亲更加觉得他们的姐弟情深,常常为他在我父亲那里寻求好处。
前不久,父亲换了新车,旧车就给了舅舅开。
“袅袅,我知道你现在可能难以理解,但妈妈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曾经也叛逆过。”她继续说道。
“可是,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社会的现实就是这样的,男人没有钱和房子,便无法娶妻。
因此,父亲才会对你弟弟多加考虑,因为他是你亲生弟弟,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难道你不希望他过得好?”我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作为一个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未来的房子和车子都是你公婆给的,和家里闹事是毫无必要的,这样只会破坏感情。”她接着说。
“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很好吗?”我母亲继续劝诫。
我听了一个字都不愿意反驳。
以往的经验让我明白,跟我母亲是无法完全沟通的。
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男尊女卑的观念,成了男权体系的忠实支持者。
以前她还会因姥姥姥爷的不公而哭泣,回家闹腾一番。
随着家庭条件的改善,舅舅和舅妈都开始恭维她,姥姥姥爷也把她捧得很高,她逐渐迷失了自我,更加觉得作为姐姐,有照顾弟弟的责任。
爸爸的手腕高明,把妈妈的经济掌控得死死的。
那时的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心疼爸爸,觉得他很爱妈妈,只是无奈而已。
然而现在的我,彻底看透了爸爸的本质,意识到妈妈在这个家里的处境,从未比我好多少。
爸爸同样没有把她视为亲近的妻子,只是习惯了这一角色,仿佛当年的舅舅、姥姥姥爷。
而妈妈也在这个虚假的家庭中迷失了自我,如同一场美梦,永远不愿醒来,永远感到快乐。
那么我何必去戳破她的幻想呢。
我怀着一丝悲悯的目光看着她。
妈妈似乎以为我有所触动,更加温柔地说:“你想想,我们是你的父母,不会害你的。
你爸爸只是一时气愤,你顶撞了他,实际上他很爱你,听妈妈的话,回去认个错,我们一家人就好了。”
“你要相信妈妈,只要你宽容一点、不争,我爸爸不会什么都不给你。”
“他之前是担心影响你的住房补贴,现在是因为和你发脾气才说气话。”
“如果你乖乖听话,最后即使他不愿意给,你也不必担心,妈妈会跟他争的。”
妈妈口干舌燥地说着,喝下一大口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妈妈,我不想成为像你那样的人。”
“我相信你现在很幸福,但我了解我自己,若过这种生活,我无法感到幸福。”
“这一万块,你拿回去,别给舅舅,也不要给弟弟,就让自己用吧。”
明知道我妈可能根本不会在意我说的话,我还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妈妈为难地跺了跺脚:“袅袅,你怎么这么倔,这么固执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我感到头痛,想要休息。
把她请出去后,我的生活逐渐改变。
妈妈后来再次试图联系我,但我显得不太热心。
我深信,和爸爸相比,她对我更有深情。
可这份情感所带来的,只是无尽的失望。
我不愿意让她以“爱的名义”把我拖入深渊。
我不想再经历她的悲惨命运。
小欢和我弟弟已经分手了,但她变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不久后,我们一起坐在商场的奶茶店里品尝饮品。
她调皮地朝我眨了眨眼说:“我没有出卖你哦,袅袅。”
她分享了一个故事:“有一次约会,因为他没给我拉开椅子,我心里觉得他根本不在乎我,然后我大发雷霆,结果分了手。”
通过小欢我了解到,我弟弟已经开始着手爸爸的生意了。
他每天都跟着爸爸参加各种社交聚会,而他则拼尽全力,努力取得一些业绩以挽回小欢的心。
因此,尽管他们已经分手,但还是保持着联系。
“小欢提醒我,你弟弟最近的头疼得厉害,似乎被众多企划案压得喘不过气。
听说以前你都是帮叔叔整理这些的。”
小欢提醒道:“我听你弟提到,最近可能会找你求助,注意别再被他蒙骗了。”
我啜了一口奶茶,感觉有些腻,就把它放下。
思绪飘回那个帮爸爸整理文案的日子,尽管他总是对我赞不绝口,却是坚决反对我去他的公司锻炼。
他当时一本正经地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不打算让你和你弟进我公司。
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不妙,许多项目的款项都没能追回,搞不好哪天就撑不下去了。
如果我们都在一起,风险太大了。”
那时我曾对他充满崇拜,认为他的见解远远超出我的认知。
但现在看来,这也不过是个借口。
自从我与家里的关系恶化后,他却急不可耐地将弟弟推向了前台。
可是也多亏了他,因为经常和我讨论企划案,让我的商业嗅觉不断提升,入职没多久就飞速进步。
在短短的六个月内,我似乎看到了升职的曙光。
我的上司即将调任到总部,在离开前,他向公司推荐了我这个年轻的候选人。
“虽然你经验尚浅,但在副总助手的位置上磨练两三年,积累了经验,成功指日可待。
我会在总部等着你。”
本打算等到最终消息确认后再与家人分享,让升职的奖金成为全家旅行的惊喜,没想到事态变化竟然如此迅速。
然而,小欢却估计错了。
我弟弟可能觉得面子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出于不愿低头的心理,手上的几个项目接连失败,期间也没有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倒是我爸爸找上了我。
他提着一款最新的爱马仕包,出现在我眼前。
关心我的近况时,他那副慈祥的面容仿佛从未有过任何争执。
我看着那只爱马仕,忍不住想笑,竟真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呢?”他问道。
老爸的演技真是高超,面不改色,竟将一句可能带有埋怨的话变成了关心。
我笑着回应:“我觉得这个包挺有趣,和舅舅每次来我们家提的那些廉价礼品有点像。”
“以前我总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容忍我妈帮弟弟,包容舅舅的吸血行为。
现在我似乎理解了一点。
那些您认为微不足道的物质,换来的却是这些人毫无尊严地对你摇尾乞怜,这种优越感,真是让人感觉特别愉悦吧?”
我直截了当地问。
“你说得越来越离谱了,袅袅,我从未在意钱的多少。
我始终关心的是,你心里是否还有爸爸的存在。”他庄重地说着。 我忍不住苦笑,努力抑制自己的笑声。
“我们和解吧,袅袅,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他慢慢开口。
“回来帮我打理公司,以后的家业,你和你弟各分一半。”
他说道:“坦白说,我年纪大了,能继续干多少年呢?”
你弟弟自始至终就不是这方面的料,你就放心去做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想要的房子,明天就可以去看看,这并不复杂。”
“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够和睦相处,不要产生矛盾。”
我对爸爸的亲近态度没有拒绝。
对他偶尔发给我的红包,更是理直气壮地收下。
谁会和金钱过意不去呢?
倒是他提到买房子的事情,虽说屡次提起,却迟迟没有落到实处。
我也不着急,不去催促。
就这么保持着疏远又不失礼貌的关系。
甚至有时候,他发给我企划案让我提建议,我都会认真看待,诚恳地表达我的观点。
从表面上来看,那场家庭纷争似乎已经结束。
只不过我妈妈多次邀请我回家住,我依旧不愿意。
当然,家里的费用我也不打算再交。
现在的我,只收钱,绝不再花一分。
我去爸爸的公司频率增加,每次都恰好碰到我弟弟。
他的脸色显得十分阴郁。
由于几次不如意,我爸爸给他安排了个闲差,只需要每天打卡闲坐喝茶而已。
公司里的人无不议论,他如同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毫无上进心和前途。
大伯早就对我爸的控制感到愤怒,自身的能力也无法发挥。
我弟刚好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每当他忍不住去刺激我弟,说他好好的一个年轻人,还不如我这个女儿得到了爸爸的认可。
看来未来这份家业到底归谁所有,真是难以预料。
我弟毕竟年轻,几度刺激之下,见到我爸时常带着不满。
两父子动辄就关上办公室的门,争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极好,完全听不清他们在争论什么。
在我妈生日前,她再三拨打电话请求我回家陪她过。
“你很久没回来了,不想住在这里的话,晚上我派司机送你走,好不好?袅袅。”
“你都能原谅你爸爸,难道还对妈妈心存怨恨吗?”
她的语气显得软弱而恳求。
我无法不动心。
便答应她回去坐一下。
电话那边,她兴奋得像是要蹦起来,急切地说:“我马上就去菜市场买菜,准备你爱吃的。”
“不是的,还是等当天买吧,新鲜的最重要。”
挂掉电话后,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想,也许我体内流淌着父亲那冷漠无情的基因,所以才会对母亲的爱如此漠不关心。
我在石台上坐了很长时间。
想到,或许可以,父亲是一回事,母亲又是另一回事。
在没事或者父亲不在家时,我偶尔回去看看母亲也是可以的。
我买了一大束鲜艳的康乃馨。
还花了几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整套金饰,项链、手链和耳钉。
但我完全没有感到心痛。
反而心中波动,热流滚滚。
然而,当我迈进家门时,看到一个大腹便便、头顶地中海的陌生面孔,大约四十岁左右。
我整个人愣住了。
父亲热情地让我坐在那个人旁边。
不停夸赞那人多么年轻有为,叫我加个微信,向他多多学习。
所谓的为母亲庆生,桌上连个蛋糕都没有。
丰盛的酒菜,尽是迎合对方的口味。
“妈,你不是说要为我做我最爱的海鲜大餐吗?”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妈妈。
妈妈心虚地捏着衣服的角:“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爸爸说,林总对海鲜过敏,不能吃,明天你回来,我给你单独做一桌。”
林总浑身油腻,喝了酒就找借口占便宜,非要拉着我的手,给我看手相。
我父亲陪着笑,弟弟则用讽刺的目光打量。
我突然领悟到,这场鸿门宴的目的。
可能是为了刺激我,我找借口去卫生间洗脸时,弟弟在门口等着我。
“你回来干什么?你以为你有能力和我争吗?在我爸爸的心中,无论你多么优秀,终究只是个女人,明白了吗?”
“这两个字足以让你失去一切!”
“你根本无法对我构成威胁,充其量也只是爸爸扩大业务的婚联工具!即使没有林总,也会有张总、李总,这个林总都已经四十多了,二婚还有孩子,你想当后妈吗?”
他的语气中透着失望与愤怒,就像是对我不争气的指责。
我轻笑一声:“扩展的业务也是为了你,不是吗?所以你急什么,怕什么呢?”
他一愣,愤怒的表情在脸上显现:“我这是在为你好,别别有用心!”
“你放心,我不会因而忍气吞声,来抢你的事业,你不必如此焦虑。”
我没有再返回餐桌。
径直走到玄关穿鞋。
我爸向我妈投去一个眼色,她立刻追了过来,抓住我:“袅袅,你不能走,要是你走了,你爸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你爸爸只是想让你见见这个人,并没有强迫你。”
“虽然他外貌平平,但足智多谋,懂得管理生活,年纪虽大但很会体贴人。
你爸爸都是为了你着想,你……”
“妈,生日快乐。”
我将礼物放入她的怀抱中。
迅速离开。
我害怕再等一秒,我会忍不住想紧紧拥抱她,泪流满面。
我会放下所有的面子,想让她离婚和我一起走。
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无法带走她。
她心中,爸爸和弟弟的地位远比我重要,甚至超过了她自己。
我犹豫不决,思索着要不要把礼物交给她。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送给她。
二十多年的母女情,她值得一个庄重的告别礼。
生日快乐,妈妈!
再见了,妈妈!
爸爸的公司资金问题将在三个月后显现。
本来他马上就能上市。
可偏偏公司核心的一个项目出现了问题,所有相关项目都停滞不前。
其实那时我曾经提醒过他。
他对此并未太过于在意。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始终对我有所提防。
因此,在扩展计划的两条方案中,我特意保留了一份存在缺陷的版本,随后强烈推崇原本该完美的备选方案。
如果他信任我采用B方案的话,必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且会顺利收官。
然而在那一方案中,我的介入度相对较高,有机会触及企业的核心机密。
他不愿承受这个风险,或者说,他的多疑让他放弃了B,选择了A。
他的下属中有许多才华出众的人。
因此那个小小的瑕疵并非无人知晓。
可是风险发生的概率极低,加上他急于求成,因此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
然而,天公偏爱我。
可以说我付出的努力不过占了2分,而老天给我的运气却有8分,在这样的好运气加持下,他最终落得破产的下场。公司宣告倒闭。
背负着巨额债务,卖掉了好几套房产才堵上了财务缺口。
由于卖得匆忙,价格远低于市场水平。
有便宜不占的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我以旁观者的身份,利用奖金和这些年从他那里攒的钱,购置了几套房产。
在我升任副总的那一天,
我的下属在华林大酒店为我举办了一场庆祝宴会。
我父亲经历了许多波折,终于重新起步,开了一家个体经营的小店,四处寻找投资。
我的一个经理跟随我来到了这里。
隔着玻璃窗,他和我四目相对,满脸震惊。
宴席结束后,他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袅袅,是你吗?”
“这几年你一直没回来,你妈妈也联系不上你,知道我们都很想你吗?”
“邱总,您认识他?”
旁边的经理担心他的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会伤害到我,于是将他挡在一旁。
他的手虚虚地抓着,像是在等待我说话,随时准备放开。
“我不认识,可能是喝醉了,认错人了吧。”我摇头,坐进了宾利车里。
汽车排放出一阵刺鼻的尾气。
我看到父亲眼含泪水,绝望地追着我的车跑。
听说我弟弟眼高手低,不愿意老老实实上班,还投资了几个项目,结果投什么都亏损。
高薪职位难觅,低薪工作又不愿意尝试。
只能呆在家里,等待父母的养活。
父亲的收入无法满足支出,而一直待在家的母亲,只好找了一份家政工作。
生活质量大幅降低。
之前我有意传出我在外地的消息。
在同一个城市待了这么久,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来找我。
可是今天,我爸竟然看到我了。
我深信他会四处打听,纠缠于我。
但我丝毫不担忧。
老天总会施以援手,比他的所有算计更早,始终领先一步。
因为在升迁宴之后,我真的会去总部,
在总部待一段时间,再由那边决定我去哪个城市。
所以,只要我不愿意,他就永远找不到我。
红酒的余韵渐渐上头,我有些晕乎乎的。
半掀车窗,微风清新地拂面而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中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