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下雨,后山便冒出几根竹子,直到后来我才发现,那是人变的

发布时间:2025-07-16 02:52  浏览量:1

每逢下雨,村子后边的山上总会冒出好几根竹子。

那些竹子长得又粗又壮。

砍的时候,断口那儿会流出鲜红的液体。

村里人把这东西当宝贝,收集起来慢慢喝。

说这玩意儿能让人活得更久。

后来我才发现,那些竹子竟然是人变的。

喝了那些液体的村民,全都变成了竹子。

吃饭的时候,爸妈脸色都不好看。

“都整整五天没下雨了…… 家里的竹液,就剩这一碗了。”

爸爸抓了抓脖子,上面多了几道浅绿色的纹路。

跟竹子的外皮差不多。

妈妈状态也不对劲,眼神发直,舌头还泛着绿。

“我给那臭小子送去,他可是咱们宋家传宗接代的宝贝疙瘩,可不能出岔子。”

爸爸端着碗,进了弟弟的房间。

桌上就一个鸡腿,也被他一起拿走了。

我低着头啃馒头,不敢说啥。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村子里。

身为女孩子。

我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

而弟弟宋书鹏,被爸妈像伺候皇帝似的供着。

有啥好东西,他们都只给弟弟。

“死丫头,你能不能吃快点!”

妈妈突然一拍桌子吼道:“装什么可怜?是不是怪我们偏心?”

我赶紧摇头。

“哼。” 妈妈冷笑一声:“过来,给我揉揉肩。”

“好,好的。”

我放下馒头,把手擦干净。

刚凑过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奇怪?妈妈喷香水了?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妈妈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发什么呆?是不是皮痒了!”

我的思绪被打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

我点头哈腰的,顾不上疼,憋着气给妈妈揉肩。

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就觉得手感不对。

硬。

太硬了。

妈妈是个一百八十多斤、身材像苹果似的女人。

上半身全是肉。

可现在,那些肉摸起来硬邦邦的。

就跟…… 竹子的外皮一样。

我担心地问:“妈…… 您感觉身体不舒服吗?”

妈妈猛地回头:“死丫头,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爸爸从弟弟房间走出来:“怎么了?”

妈妈哭哭啼啼地说:“宋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刚才咒我早点死!”

“什么?她真这么说?”

爸爸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吓人。

他放下空碗,拿起地上的棍子,大步朝我走来。

我连连往后退:“我没有……”

“还敢狡辩!”

爸爸把我堵在角落里,恶狠狠地举起了棍子!

还没等他打下来。

邻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终,林璐,快上山,要下雨了!”

爸妈的脸色一下子由阴转晴。

“来了!”

爸爸扔了棍子,拿起大桶,和妈妈一起冲出门去。

“嘀嗒…… 嘀嗒……”

外面下起了雨。

还有好多急促的脚步声。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都别跟我抢竹液!我老婆快不行了,急需竹液救命!”

村民们跟疯了似的往山上跑。

地面都被踩得一颤一颤的。

我心里莫名地有点慌。

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

起身收拾屋子。

做完家务,雨也慢慢停了。

爸妈推门回家。

“这次多亏了老王!我们排到最前面,接了满满一大桶!”

两人“咕咚,咕咚” 喝了两大碗。

爸爸脖子上的纹路慢慢退下去了。

妈妈舌头的颜色也恢复正常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没了。

好像从怪物又变回了人。

我偷偷观察着他们的变化。

没留神,跟爸爸阴沉的眼神对上了。

“你看啥呢?”

他抓着棍子,站起来朝我走过来:“谁给你的胆子直视我?”

妈妈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翅膀硬了。就该多打几顿,让她知道当爹的厉害。”

我的腿直打哆嗦。

这次…… 看来是躲不过一顿打了?

突然,弟弟的房间传来叫声。

“死老头!死老太婆!小爷尿床了!赶紧过来收拾!”

“来了!”

爸爸停下脚步。

“这次就先饶了你!”

“去给弟弟换床单!”

我忍着不舒服走进弟弟的房间。

刚一进去。

一股难闻的臭味就飘了过来。

“怎么是你!我不要你给我换!”

床上有个白白胖胖的身子。

他的脑袋在庞大的身体衬托下,跟个保龄球似的。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垃圾,走到床边:“弟……”

“滚!”

弟弟拿起床边的花瓶,狠狠朝我砸过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开了。

“哗啦啦……”

花瓶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谁让你躲的?”

弟弟咬着牙,抓住我的衣领:“给小爷跪下道歉!”

我强忍着不适,挤出笑容说:“弟弟,现在先把床单换了……”

“我让你道歉!”

啪!

弟弟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身子一歪,摔进了地上的垃圾堆里。

“活该!”

弟弟五官挤在一起,笑得很难看:“赶紧给小爷收拾床。”

感觉到地上腥臭的尿液。

我抽了抽嘴角,差点吐出来。

我慢慢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床单。

摸着布料,我愣了几秒。

真新啊,还是最新的款式。

我用的那个床单,还是爷爷去世后,爸爸随手扔给我的。

我用到现在。

都已经泛白变硬了。

“能不能快点!”

弟弟大吼着,抓起床上灌满水的瓶子朝我砸来。

咚!

我没躲开,瓶子砸在了我脑袋上。

一时间眼前全是星星。

“这就来,这就来。”

我不敢耽搁,赶紧跑到弟弟面前。

床上满是屎尿混合的臭味。

差点把我熏哭了。

“…… 你能起来一下吗?”

弟弟太沉了,压在床上,我没法换床单。

弟弟冷哼一声:“怎么?还想让我亲自下床?”

“我这金贵的腿可不能随便动!”

我没办法了:“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造反啊?”

弟弟一下子就火了,上半身往前倾,抬手就要打我。

但他肚子上的肉太多,前倾的幅度特别小。

胳膊离我还有足足一米远。

“啊!啊!”

弟弟急得口水都流到了胸口,大声喊着:“滚过来!死女人!”

“怎么了儿子?”

爸妈冲进房间。

看到床上的弟弟没事,他们明显松了口气。

“你怎么还不给她换床单!”

爸爸瞪着我,朝我走来。

我赶紧摇头:“我想换,可弟弟不起床,我换不了……”

“狡辩!我看你就是胆子大了!”

爸爸抬起腿,狠狠踹向我的肚子。

我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咚!

他力气很大。

我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好疼……

五脏六腑好像都碎了一样……

“儿子别生气,我来给你换。”

妈妈看都没看我一眼。

笑眯眯地给弟弟换床单:“儿子,起来一下。”

弟弟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站到地上。

身上的肥肉跟流水似的,堆在地上。

“真棒!儿子又胖了!”

爸爸笑了起来。

妈妈眼睛也亮了。

在他们看来,弟弟越胖,就说明照顾得越好。

这样等他们老了,就能拿这事去炫耀。

还能以此要挟弟弟给他们养老。

给弟弟换完床单,爸妈累得直冒汗。

没力气找我的茬了。

我识趣地走进厨房,坐到那个熟悉的角落里。

在这个家,我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每天都睡在厨房。

想上厕所,也只能去门外一公里远的茅厕。

因为妈妈说,我不配用家里的厕所。

她嫌我恶心。

……

深夜。

我靠在墙上,捂着肚子,怎么也睡不着。

爸爸那一脚,疼到现在都没好。

“哗哗……”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下起了小雨。

雨声很小。

这时候,大家都睡得正香。

街上安安静静的,没人疯疯癫癫的。

不知道哪来的念头,我试着推了一下大门。

“吱呀 ——”

门轻轻响了一声,开了。

爸妈忘了锁门!

我心里一喜,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人清醒了不少,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但接着就有点害怕。

要是被爸妈发现我出了门,肯定会被狠狠打一顿。

我甩了甩头,准备回屋。

刚要转身。

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奇怪的影子。

那影子又细又长,跟个放大版的竹节虫似的。

它从邻居王大叔家走出来。

迈着干瘦的腿,僵硬地往后山的方向挪。

怪物?

我眼皮跳了一下。

强压着狂跳的心脏,悄悄跟在那竹节虫似的影子后面。

直觉告诉我,它能解开我这么多年的疑惑——

关于“竹液”,还有下雨后冒出来的 “神竹”

以前,父母不让我走远。

我活动的范围特别小。

这次,是个机会。

要是能成,我或许能逃出这个让人压抑的村子。

要是不成,我不敢想。

我跟着那个影子,好不容易爬到山顶。

看清周围的景象,我差点叫出声来。

全是密密麻麻的竹子。

它们平均有六七米高。

长得又密又高,把天和地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疯狂地生长着。

漫山遍野都是竹子的清香。

“咔嚓……”

那个影子走到竹子最前面。

突然,从腰部断开,裂成了两半。

就像个巨大的种子。

掉进了旁边的土里。

“哗哗 ——”

就在这时,雨下得大了起来。

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地上。

影子的“尸体” 在快速变长。

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两根七米左右的竹子。

我还没来得及上前看清楚。

轰隆隆——

地面开始震动。

村民们举着火把,眼睛发亮地往山上跑。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都别跟我抢竹液!我老婆快不行了,急需竹液救命!”

村民们跟疯了似的往山上跑。

地面都被踩得一抖一抖的。

我躲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紧紧抿着嘴,心脏跳得飞快。

竹液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能让他们把人命看得这么不值钱?

村长的声音从人群前面传来:“这次有两根。加起来大概能有三千毫升。”

“老规矩,我分一千毫升,剩下的你们自己分。”

他熟练地挥着斧头,在竹子上砍出一道缺口。

在火把的光线下。

我清楚地看到,一股红色的水流从缺口喷出来。

流进村长的杯子里。

杯子装满后,村长堵住缺口,满意地走了。

剩下的十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我先来吧。”

一个年轻男人刚要上前。

下一秒。

他旁边的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我老婆都快不行了!这次让我先接!”

这声音听着像昨天在门口路过的那个大叔。

他当时说自己老婆快不行了,急需竹液救命。

我皱着眉头,满脑子疑惑。

到底是什么病,非要竹液才能治?

“不行!我女儿也快撑不住了!”

“扯什么呢?搞得好像就你有事似的?”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让谁。

没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

现场差不多二十个人,打得乱七八糟的。

全是实打实的拳脚碰撞声。

「啊!」

忽然,年轻男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你想杀了我?」

他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大伙儿扭头看去。

原来是中年男人动了水果刀。

「都别过来!」

中年男人神情疯癫,眼睛都杀红了。

「我不贪多,就想要三百毫升,让我老婆好起来。」

「她是我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要是因为你们耽误,她没了。

到时候,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干出啥事儿来!」

被男人这股狠劲镇住,大伙儿停下了打斗。

眼睁睁看着男人接完竹液走了。

瞧见这场景,我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难不成村里人都得了怪病,非得靠这「竹液」来救命?

平时爸妈都不让我出门。

我对村里人的情况根本不了解。

要不是今晚心血来潮,跟着那影子上了山。

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村里藏着这些事。

「这次献祭的是谁啊?」

有人打破了平静。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聊开了。

「看它身上穿的,是王建他爹的衣裳。」

「真可怜,他爹年轻时候多疼他啊。自从瘫了,就跟犯人似的。连口竹液都喝不上… 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声点,要是没这些人献祭,咱们早就成了同样的怪物,该懂得感恩才对。」

「行了,赶紧分吧。其他人快醒了。」

大伙儿停了聊天,纷纷掏出锅碗瓢盆。

「哗啦啦——」

带着热气的红色液体涌进各种容器里。

有人把它当宝贝似的揣在怀里,转身回了家。

有人当场就「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喝完这顿,又能撑七天,但愿这周还能下雨。」

他们满足地走了。

我没敢轻举妄动,在原地等了会儿。

果然,没过多久,其他村民急急忙忙地跑上了山。

「该死的!这群混蛋!一点都没给我们留!」

「完了完了!咋偏偏在半夜下雨啊!」

几个妇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火把的光线下,我清楚地看到,她们的皮肤透着诡异的浅绿色。

摸起来硬得像盔甲,还泛着淡淡的光。

就跟… 竹子似的。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我吓了一跳。

下意识把之前那些奇怪的事串了起来。

妈妈硬邦邦的肩膀,发绿的舌苔。

爸爸脖子上的浅绿色纹路。

村民们对竹液那股疯狂劲儿。

没喝到竹液,就变成竹子的王建他爹。

来晚了没分到的村民,说自己也快变成怪物…

线索一点点清晰起来。

仿佛一道光劈开了迷雾,照亮了我的脑子。

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竹液最开始是咋来的还不清楚。

但现在看来,全村除了我,估计都喝了竹液。

而且看这情况,竹液根本不够分。

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村民变成… 竹子。

人群里,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每次都是我们这些人分不到。」

「就因为来晚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些神竹,好多以前都是咱们的家人啊。」

「可现在呢,他们的竹液,全被不相干的人抢光了!」

「你们就不气吗?不想为家人报仇?不想出这口气?」

大伙儿被他说得情绪激动起来。

几个人挥着拳头喊:「想!咋不想!」

「我妈变成竹子后,她的竹液全被那些没良心的抢了,我一口都没捞着!」

「我爷爷也是!」

「还有我儿子!」

男人拍了拍手:「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真想反击,咱们就得做准备。」

「啥准备?」

「哼。」男人扫了扫四周:「防着隔墙有耳,你们凑近点。」

大伙儿围成一圈。

男人压低声音嘀咕着。

我一点也听不见,急得手心直冒汗。

过了五分钟,男人停了嘴。

「好了,都知道该咋做了吧?」

「知道了!」

那些人眼里燃起了复仇的火苗。

男人点点头:「回家吧,好好歇着,晚上行动。」

因为身体变硬,村民们走路都费劲,互相扶着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