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我去邻村给猪配种，路上崴脚借宿大妹子家，那晚她换了新床单

文：胡冬明

我叫胡冬明，出生于1950年，家里有个哥哥，我们两兄弟的命运不好，家里是地主成分，我和哥哥见过父亲，却没留下任何的印象。

从小到大，在我记忆里，我们家过得挺难的，被身边很多人疏远、瞧不起。

我和哥哥都没念过书，不认识字，多年后，我是跟着家里孩子学认字的。

这辈子，我能够娶了媳妇，在身边很多人看来，差不多算是一个奇迹了。

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在我和哥哥二十岁以前，母亲没了，那个家里，剩下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

后来，家里一直穷得叮当响，没有长辈帮衬，我们两兄弟都不算勤快，甚至，我哥哥挺懒的。

所以我们兄弟俩人一直娶不着媳妇。

眼巴巴地看着别的男人能够抱着媳妇热炕头，听着别的男人有孩子叫爸爸，想着别的男人回家后能够吃着女人准备的饭菜...

我们兄弟能够不羡慕么？

不能，甚至是羡慕得要命。

可惜我们没有娶媳妇的条件，女儿待嫁的那些人家，听说我们兄弟俩人，他们根本不会考虑。

大家都断定我们家会彻底绝后了。

后来，我跟哥哥，都选择了认命。

不过呢，在1987年的那个夏天，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某天，我去邻村帮别人家给猪配种，回家途中突然下起暴雨，走在路上的我，不小心崴了脚。

我无奈地去了同村的一个大妹子家里借宿，那晚，她在屋子里换了新床单，让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我更没想到的是，那晚过后，会彻底改变我的命运。

1987年，农村老家的人，几乎没有谁去了外地打工挣钱，大概是两年后，我们那里的人，才陆陆续续地选择了背井离乡。

那些年，男人们下地干活。

女人忙着家里的事，忙完了，会帮着男人干些活。

我跟哥哥都没有娶媳妇，下地干活、家里煮饭炒菜...等等，都得是我们两个男人去干。

不过呢，我不够勤快，哥哥更是懒。

所以我们不怎么下地干活，家里面根本不怎么打扫和整理，甚至是连碗都洗不干净。

一天三餐，我们吃得简简单单的，能够不饿肚子，那是已经挺不错的了。

我们兄弟俩人没有分家，家里面养了一头公猪，我们依靠着这头公猪，去帮别人家给猪配种。

这能够挣些小钱，让我们兄弟俩人把日子过下去。

哥哥更懒，他一直是比较偷奸耍滑的，基本上都是让我赶着公猪、走路去别人家给猪配种。

我这人吧，不太爱说话，比较老实，不喜欢跟人计较，更别说是跟自己的亲哥哥了。

并且，很多时候，给猪配种的主人家，大多会好好地招待我，留我在家里吃顿饭。

那样的一顿饭，不会差，有菜有肉的，肯定会比我们家吃的饭菜好得多啦。

所以呢，哥哥基本上不会去干四处给猪配种的活，我却从来不跟他计较，更没有去跟他争论过。

那时候，在农村给猪配种这个职业，挣的钱不多，却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甚至是比下地干活更划算。

不过，几个村子，却并没有别的人选择跟我们家抢生意。

原因是大家觉得这事比较丢脸。

不管是女人，或者是男人，都不愿意去干这事，虽然他们大多数人不会嘲笑给猪配种的人，但是呢，他们害怕自己去给猪配种会被人瞧不起。

我却是无所谓的了，因为我心里面清楚得很，哪怕是我不去给猪配种，我这辈子啊，都娶不着媳妇了。

别人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嫌弃我，对我来说，意义是不大的。

我觉得呢，给猪配种这事给我带来的好处，完全能够让我不在乎丢面子的事。

里子比面子重要得多了。

我甚至在心里面庆幸，庆幸别的人在乎面子所以不会考虑去给猪配种。

没有人跟我家抢生意，我完全用不着去下地干活了。

有的时候，我心里面也会迷茫，我也会觉得不甘心。

我在心里面想着，这辈子，我都会这么过下去么？

娶不着媳妇，没有自己的儿女，帮别人家给猪配种，大多数时候，跟哥哥一起过着吃不好、饿不死的日子...

我想过试着去改变，去不晓得怎么去改变，甚至，我都不敢踏出脚步去改变。

因为我缺乏勇气、缺乏动力。

1987年，我已经37岁了。

哥哥比我大两岁，我们兄弟两个人，不出意外地依然是没有娶媳妇。

余生，我们心里根本不会期待这事了。

不过，世事却难料啊。

那年的夏天，邻村一户人家，拜托别人顺路给我家带话，让我去帮着给猪配种。

第二天一大早，我牵着公猪出了门。

在中午时候，我才到了那户人家。

吃了午饭以后，酒足饭饱，主人家招待客人很热情，我酒量不行，被劝着多喝了些，然后我醉了。

主人家扶着我去睡了午觉。

等我一觉醒来，大概是下午四点了吧。

我赶紧地去干给猪配种的事。

这事干得多了，我熟能生巧，并不费心费事，过了一会儿，配种结束啦。

我拉着公猪走出猪圈。

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给了我钱，并且，她家里种过许多向日葵，看见我比较喜欢嗑瓜子，当我离开的时候，女主人塞给我一袋瓜子，让我在路上一边赶路一边嗑瓜子。

那时候，老家的夏天啊，天气多变。

在我离开那户人家的时候，还热得厉害呢，天气晴朗着。

等我走了许久的路，却没能够回家，这时候，突然变了天，乌云密布的，大风一阵阵吹着，过了会儿，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个地方躲雨，立刻让我淋成了落汤鸡。

全身已经彻底淋湿了，我懒得再去避雨了。

暴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太阳落下，我走回了村子，却离家里不近，大概还得走半个多小时，并且不能走慢了。

天要黑了，我急着赶路，没有顾得上路滑，然后，我突然摔了一跤，疼得我居然掉泪了。

不仅仅是屁股疼，更关键的是，我被崴了脚。

状况不算太严重，却实在是疼得厉害。

尤其是当我起身尝试着走路的时候。

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我没有办法打电话联系我哥哥来帮忙。

我坐在山路边，看着身旁的公猪。

若是公猪能够跟别人家养的牛差不多、那该多么好啊！

这么一来，我能够骑着它回去的。

正当我觉得心烦无助的时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雨突然继续下着。

我一条腿站着，打算去避雨。

关键时候，被人发现了我的困境。

“冬明哥，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女人背着许多的猪草，路过这条山间小道，看见了我的狼狈身影，并且，她认出了我。

我笑了笑，回答说：“摔了一跤，脚被崴了...”

她赶紧扔了背篓，然后扶着我走。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更关键的是，这个女人的男人在四年多以前去世了，她带着一个男娃子，没有再嫁人。

老话说了，寡妇门前是非多。

更何况，我还是个老光棍呢...

我们虽然认识，却不能够不避嫌啊。

身为一个男人，我自己不害怕别人说三道四，不过呢，这个女人不行啊！

若是她为了帮我忙，害得她让别人说三道四的，那么，我心里面实在会觉得不舒服的。

所以，我拒绝了让她帮我忙。

她却说：你这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像个羞羞答答的小姑娘呢？我都不害怕，你怕个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赶紧的吧。

后来，她甚至把我给背了起来。

这个女人，比我矮了一个头，背着我走山路，竟然看着不怎么费劲。

我看着身边的地方，生怕被别的人瞧见了这一幕。

不过，大雨下着，天已经黑了，再加上我们村子的家家户户挨着的不多，所以，她背着我去了她家里，一路上都没有碰见别的人影。

她让我在她家里暂住一晚。

我其实想婉拒，不过呢，我怎么能够拒绝呢？

除非我选择去外面熬一宿...

所以，我不得不在她家里借宿了。

她家的儿子不在家，听说是去了她的娘家玩了。

我去了她家以后，她给我找了东西，让我擦干淋湿的身体，并且，她给我找了一套衣服裤子，是她男人生前穿过的。

然后，她去路边背回了那些猪草。

这时候，她才去换了衣服裤子。

我接连道了谢，她笑着让我别这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正端着一碗药酒，不是喝的，是用来给我擦崴脚的地方。

刚才她特意去了一个邻居家里，那户人家的老人是个土医生，听说比较厉害。

我再次谢了她。

她蹲着，帮我擦药。

我赶紧拒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

她却再次笑我不像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我觉得不好意思，没有回答。

然后，她去忙事了。

我在她家吃了饭菜，虽然并不丰盛，我却觉得实在好吃。

想想我们兄弟两个人平时在家里吃的饭菜，这时候，我心里面真是堵得慌。

我心里想着：我们那个家里，兄弟两个人过得都叫什么日子啊...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去一个房间忙了会儿，才走出来准备了洗脸洗脚水。

我对她说：“我洗个脸，差不多行了，在你家里，等会儿我拿着两条长板凳并在一块儿，躺着睡一晚上，用不着多麻烦你。”

她却说：“哪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啊？赶紧地洗脸洗脚吧，然后去床上躺着休息，明天天亮了，我去你家里面喊你哥哥来接你回去...”

说完，她看着我，那气势，我根本没办法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煤油灯，扶着我去了一个屋子里面。

木床上面，床单被子干净整洁，我看得出来，那床单还是新床单呢。

这真是拿我当贵客了。

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躺下去。

“我看，我还是在外面屋子的板凳上面随便对付一晚上吧！这干净的床单被子，让我给弄脏了，还得让你去洗...”

听我这么说，她不高兴了，对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是寡妇啊？觉得我家的床单被子不干净么？”

我赶紧说不是的。

没有办法了，我选择了客随主便。

见我躺下了，她才拿着煤油灯走啦。

我躺在这张床上面，心里面却是感慨万分。

说句不怕大家笑我的话，那一天以前，我睡过的床，从没有那么干净整洁过。

我甚至觉得那张床上面香喷喷的...

那个晚上，我睡得格外的香甜。

睡梦中，我不再是我，我居然有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真是太疯狂了，我一觉醒来，给了自己四个巴掌，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些。

不等我起床，大妹子已经敲门了，喊我出去吃早饭。

我的脚好了许多，用不着喊家里人来接我回去，我考虑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回去算了，大不了走慢些。

本来我不打算在她家吃早饭的，不过我拒绝不了。

我的性格啊，别她给拿捏得死死的。

吃了饭，她却坚持去喊了我家里的哥哥。

等她走后，我想了想，悄悄地把自己给猪配种挣的那点钱放在了她家里。

我不能够让这个女人家吃了亏啊。

那天过后，我本来觉得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身边许多人都在传我在她家住宿的事...

有些人说三道四的，非常不好听。

我后悔极了。

别人的嘴我管不住，对我个人来说，我能够不在乎，不过呢，那个好心帮了我的女人，她应该怎么面对呢？

这时候，她主动找到了我。

我以为她是来责怪我埋怨我的。

不过我错了。

她居然提出让我跟她一块搭伙过日子。

“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干脆我们在一起算了，看那些破嘴能够再说些什么...”

不等我回答，她接着对我说：“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会好好地跟你过日子的，对你好，我会做好一个当媳妇的本分的...若是你能够好好地对我和我儿子，我肯定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让你比以前过得好得多了...”

我看着她，她满脸认真，并且脸上的泪痕未干。

这让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她帮了我，我却害苦了她。

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让我比较动心了。

所以呢，我答应了跟她一起过日子。

我哥哥听说后，顿时让他傻眼了。

然后，他劝我别犯糊涂。

他说：“人家为什么能够看上了你？她是寡妇，带着一个儿子，年纪还小，你以后得给别人养儿子呢，不是亲生的，人家以后长大了，会认你啊？”

“你别去当冤大头啊！”

我考虑了以后，依然选择了换种活法。

不管了，我觉得我应该去尝试一次，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扛不住了，再说吧。

我娶了媳妇，去了女方家里，跟哥哥分开过了。

穷兄弟分家，我把家里那点钱都让给了哥哥，给猪配种的公猪，我更是没有带走。

老婆没有说什么，哥哥看着我，说了一句：你会连肠子都悔青的......等你过不下去了，那时候赶紧回来，我等着你。

后来，我会回去，不过，并不是我跟老婆过不下去啦。

我是回去看看哥哥，吃顿饭，家人之间聚一聚。

结婚以后的我，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让我有了责任感。

再加上老婆是真心对待我的，结了婚，我发现自己过得更好了许多，所以，我愿意为了这个家、这个女人、这样的日子，去改变我身上的惰性。

我更愿意努力、变得勤劳了许多。

大概是在1991年吧，我跟着别人一起背井离乡，去了别的地方，去了陌生的城市里面，然后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打工挣钱。

家里的日子，渐渐地过得更好了。

在我们结婚两年后，老婆见我真心待她好，并且对她的儿子好，这让她挺感动的。

她作出了一个决定。

那天，她对我说：“冬明哥啊，我打算给你生个孩子，你答不答应啊？”

我听后，当然是千个万个答应啊。

“不过，你必须跟我保证，以后啊，你不能够区别对待两个孩子，不然，我不会好好地跟你过日子了，你千万不能让我后悔啊。”

她这么说。

我立刻跟她保证。

在1992年，老婆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我欢喜得不得了。

哥哥羡慕得不得了，并且很喜欢这个孩子。

后来，哥哥常常感叹说：你的命比我这个当哥哥的好得多了，这么好的事，我为什么偏偏碰不上呢？

我自己也觉得我挺幸运的。

老婆听后，却对我说：“不是你的运气好，是我那时候早早地看中了你。”

这时候我才明白，那年，关于别人的说三道四，她根本不在乎，她说她巴不得呢。

这么一来，她找到了机会，趁这机会让她鼓起勇气跟我提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我好奇地对她说：“你那时候怎么会看上我呢？我家里穷，并且我干着给猪配种的职业...”

她回答说：“因为，我了解到的你，脾气性格都不错，人老实厚道，没有什么心机算计，并且，你以前救过我家儿子，却不图回报...在我看来，跟男人好好地过日子，品行才是关键。像你这类男人，我能跟你在一起，实在让我赚大了。”

虽然我明白她是说得夸张了，不过，我的心里面却美滋滋的。

夫妻之间，彼此适当地给对方提供好的情绪价值，是很有必要的。

并且，在婚姻生活中，两个人都能够多想想对方的那些好，那么，家庭会变得更和谐美好。

我对老婆说，这辈子，能够碰见她，是我的幸运。

她笑着回答：“那何尝不是我的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