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三天见新床单，我狂奔回家撞破妻子瞒天谎言

高铁过长江大桥时，我盯着手机屏上的消息，指节把座椅扶手抠得发白。"刚换了床单，你上次洒的咖啡渍总算没了。"

车窗蒙着层薄雾，对面乘客的脸都糊成了毛边。我摸出兜里的充电宝，还带着体温——今早出门前晓芸硬塞给我的，说"三小时高铁，别又把手机玩关机"。此刻它贴着掌心，像她塞过来时那股温热的劲儿。

可咖啡渍不对啊。上周三出差前夜，晓芸蹲在床边收拾换洗衣物，我端着咖啡凑过去，杯底在床单上洇了块浅褐色印子。她拍我手背时指甲盖儿都泛着粉，说"明天用衣领净搓搓，又不是洗不掉"。才五天，怎么突然换床单了？

我喉咙发紧。上回她撒谎还是谈恋爱那会儿，说"我没等你很久"，可我到约会地点时，她鼻尖冻得通红，手里的奶茶早凉透，吸管上还凝着层白霜。

"师傅，去最近的高铁站！"我给客户发了条"临时急事改期"的消息，转身冲进转乘大厅。心跳得耳膜嗡嗡响，连站台广播都听不清。

钥匙插进门锁的瞬间，屋里传来说话声。不是晓芸一个人的，混着沙哑的中年女声和年轻姑娘的轻笑。

"咔嗒"——门开了。

客厅里，晓芸正弯腰从行李箱掏毛衣，抬头见我，珊瑚绒毛衣"啪嗒"掉在地上。她身后沙发上，坐着个穿藏蓝外套的女人，眼角沾着火车上的风尘；旁边扎马尾的小姑娘正用我家马克杯喝水，杯壁"最美幼师"的字样被热气熏得模糊——那是晓芸去年教师节学生送的。

六双眼睛撞上。晓芸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我盯着她脚边的新床单——淡青色磨毛款，在购物车躺了三个月，她说等我发季度奖金再买。

"小默回来啦？"沙发上的女人先站起，拍了拍裤腿，"我是你姨妈，晓芸她妈上周住院了，这孩子非不让说。"

我脑袋"嗡"地炸开。晓芸她妈有高血压，上个月视频还说"最近头不晕了"，怎么突然住院？

"妈不让说。"晓芸蹲下去捡毛衣，声音闷在沙发缝里，"上周五半夜胸口疼，120拉去的医院。我白天上班，晚上守着，芸芸请了年假来搭把手。"她指了指小姑娘，"姨妈今天早班火车送换洗衣物，我怕你担心......"

我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降压药、皱巴巴的病历本，还有半盒藕粉——晓芸说过，她妈最爱喝这个。

"你看你，眼睛都熬红了。"姨妈拽起晓芸，"小默又不是外人，有事儿得一块儿扛。"

晓芸别过脸，我看见她眼尾泛着青，像被蓝墨水晕染过。上回这样，还是去年我阑尾炎住院，她在陪护椅睡了三天，起来时眼睛肿得像两颗紫葡萄。

"那床单......"我指了指地上的淡青色。

"医院床单硬，妈说硌得后背疼。"晓芸吸了吸鼻子，"看网上说磨毛的软和，本来等你周末一块儿买。可昨天护士说妈晚上总翻来覆去，我下了班就跑商场......"她突然笑了，"导购问给对象还是长辈买，我说给我妈，她还夸我孝顺。"

我喉咙发紧。上周二视频，晓芸说"小朋友今天给我画了小红花"，我正跟客户对合同，随便应了句"挺乖"就挂了。周三她发"有点累"，我回"忙完请你吃火锅"——可我连她妈住院都不知道。

"你手机响了。"表妹指了指我兜。"刚才在超市，怕你担心没敢说。新床单要是你不喜欢，明天我去退......"

我走过去搂住她。她身上有消毒水混着洗衣液的味道，是医院陪护床的味道，是她下了班跑医院、赶回家改作业的味道。

"退什么。"我拍她后背，"明天我跟你去医院，把床单给妈铺上。"

姨妈抹着眼泪，表妹偷偷举手机拍照。晓芸埋在我颈窝里闷声问："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没说话。其实想说，因为我记得你连奶茶凉了都不舍得骗我，所以换床单这种小事，你一定是有难处。

最后只说："充电宝忘带了，回来拿。"

晓芸抬头，眼睛亮得像刚下过雨的玻璃窗。她身后，新床单摊在地上，淡青色绒毛泛着暖光，像片能让人安心躺上去的云。

后来去医院铺床单，岳母摸着布料笑："比小芸小时候的襁褓还软和。"晓芸蹲在床边理被角，我看见她手腕上有块青，应该是搬行李箱时撞的。

现在我常想，夫妻间的"隐瞒"算什么？是怕担心的体贴，还是独自扛压的倔强？如果那天我没折返，如果晓芸永远不说，我们是不是永远不知道，那些没说出口的"我很好"里，藏着多少"我需要你"？

要是你，遇到这种事会选择报喜不报忧，还是不管多麻烦都要告诉对方？